漂亮小姐姐笑容不變,“沒有會員卡無法入內的先生。”

    蘇落星完全不知道還需要什麼會員卡,趕忙求助系統3748,卻發現這貨不知道死遁到哪裏去了。

    他在漂亮小姐姐的注視下,大腦飛速旋轉,最後試探性地把兜裏那張黑卡遞出去。

    這張顯然不是印有博雅館logo的會員卡,前臺小姐姐愣了一下,還是接過卡片,通過前臺設備操作片刻,把黑卡交還蘇落星,引導蘇落星往裏走去。

    蘇落星鬆一口氣,沒注意到漂亮小姐姐看向他的眼神中的好奇和探究。

    今天是工作日,來博雅館的人卻不少,博雅館內部空間開闊,一步一區,錯落有致地設置了書架、展覽架、臺吧、休憩沙發以及不同規格的木質桌椅等等,人們或挑選產品或翻閱書籍、或對着筆記本敲敲打打或三三兩兩坐在一處低低私語,着目之處皆是自由優渥的氣息。

    蘇落星端着水杯走在其間,左瞧右看,根本看不過來,彷彿村裏第一次進城的小土鱉。他還驚喜地發現,這裏的茶水間提供免費的牛奶咖啡茶水等各項飲品。

    愛佔小便宜的蘇落星殷勤地跑去茶水間接了滿滿一杯牛奶,噸噸噸全部喝下去,喝完又接滿一整杯。

    邊逛邊喝。

    很快蘇落星便想去廁所了。他環顧左右,意識到這附近沒有洗手間。擡步出去找洗手間之前,他低頭想想,把手裏的杯子放在旁邊的書桌上。

    做個標記,這樣回來就知道逛到哪兒了。

    這裏不同商品展示區之間沒有明顯的分界,展覽的商品、圖書以及體驗區分佈錯落,蘇落星路感又很不好,走了好久,又問了幾個人,才找到洗手間。

    從洗手間往回走是更大的難度,尤其蘇落星根本不知道他把杯子放到哪個區了,只能憑記憶和他那少的可憐的方向感四下尋找。

    ……也許記憶力也不是很可靠。

    蘇落星現在看哪兒都覺得陌生,又好像有點眼熟。

    他穿過一排低矮的書架,視線從前方書桌掃過,這些書桌跟他之前放杯子的那裏好像,可是周圍這個環境。

    不像啊……

    不遠處書桌上戴着方形半框眼睛的年輕男子聽見聲響,微微擡頭,視線落在蘇落星那張漂亮精緻的臉上,停了兩息,見蘇落星朝這邊走過來,斂眉收回視線。

    蘇落星並沒有留意到別人的目光,他迷路了半天,心中煩悶焦急,只想快點把杯子找回來。他本來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找錯地方了,眼神一錯卻看到不遠處書桌上直立的磨砂黑杯,下意識朝那裏走去。

    他心下一鬆,甚至有閒心去想,這周圍這麼多空位子,爲什麼旁邊這位帥哥非要挑他放杯子的這一桌坐。他還注意到杯子的位置被移過了。

    這帥哥看衣着打扮像是個商務精英,怎麼能擅自動別人的杯子呢。

    但大度的蘇落星決定不計較這些,他走到書桌前,擡手去取自己的杯子。帥哥卻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提前一步側頭看進蘇落星的眼睛裏,在蘇落星拿到杯子的同時擡手攥住他的手腕。

    現在是初春,稍有春寒,蘇落星出門時穿了件外套,裏面是一件套頭衛衣。進到室內後覺出熱來,乾脆把外套脫了系在腰間,衛衣袖子也擼到小臂處。

    所以現在,蘇落星精緻漂亮的手腕正被別人肌膚相貼的攥在手裏。那人穿着深色的開領襯衫,五官硬朗,眉濃、鼻樑高挺、眼神鋒利,頭髮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分明是極具男性化的容貌,卻能夠讓人感受到精緻的矜貴。他握着蘇落星的手腕,手掌寬大,掌心微燙,把熱度傳遞到掌下的肌膚。

    衛瑒看着彎腰看向他的漂亮男孩,慢慢露出一個笑,“同學,你爲什麼要拿我的杯子?”

    他的視線從蘇落星臉上滑過,從衣領處的那一點點鎖骨往下到腰間,那裏因爲被外套繫着,勾出一段薄而瘦的腰線,然後眼神重新回到蘇落星臉上。還有他包着蘇落星手腕的掌,遲遲不松。

    如果蘇落星是個正宗的同性戀,應該能察覺到,此時此刻對方通過肢體和眼神向他傳遞的曖昧信息。

    這是一場無聲的邀請,無論是關於愛情,或是性,或者其他的什麼親密關係。

    可惜蘇落星不是。

    有點臉盲的蘇落星看這個人,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但即使是一個直男,他也感受到一點點怪異,畢竟兩個正常男性之間應該,嗯…應該不會像這樣吧,有點黏黏糊糊的彆扭。

    蘇落星試着抽回自己的手,沒有成功,對抓着他不放的衛瑒解釋:“不好意思,剛纔我去衛生間,把我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了,這個杯子——”

    衛瑒接過他的話,“是我的。”他聲線偏低,又帶一點點磨耳朵的粗粒,“你想要?”他看蘇落星的眼神直白露骨,手掌順着他的腕骨慢慢下滑,逐漸接近蘇落星的手心。

    有過被同性追求經歷的蘇落星再是一張白紙,也察覺到些不妙。他終於開始意識到,這個帥哥似乎是個同性戀,且在勾引他。

    要是放在以前,蘇落星一定會狠狠甩開他的魔掌,像一個酷蓋一樣冷笑着告訴他,他是一個直男。

    但被系統3748警告過的蘇落星不敢再自稱直男,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潦草且毫無誠意地說了一聲對不起認錯杯子了,然後從這個死gay身邊迅速逃離。

    衛瑒看着這個男孩落荒而逃,收回視線,看向剛纔攥過他手腕的手指。

    衛氏集團的總部就在附近,在不需要衛瑒坐辦公室的時間裏,他偶爾會來博雅館,看書或者辦公。這裏散漫而自由,會給他一種忙裏偷閒的感覺。

    其實在博雅館偶爾也會被人要聯繫方式,後來衛瑒被問的有點煩了,就跟博雅館那邊的人提了提,館長知道後有意把客人往其他分區引導,有時附近的工作人員看見過來搭訕的人也會幫他擋回去,漸漸也清靜下來。

    衛瑒以前讀書的時候其實玩的挺開的,那時候的他玩世不恭青春意氣,長的好家世好,再怎麼放蕩不羈也有的是人前仆後繼,後來卻漸漸乏味了,看到那些迷醉墮落喧嚷浮沉只覺得厭煩。即使慾望依舊強盛,卻寧願消磨在工作上,連自瀆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他做事從心而欲,從來都不委屈自己,但沒有興趣解決慾望就是沒有興趣。

    他剛纔那樣對那個男孩自然也是從心而欲,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拒絕了。衛瑒也是在被拒絕後才意識到那大概是個直男。

    恕他直言,那個男孩長得真不像個直男,單看男孩的身材長相,他不但是個同性戀,而且在裏面的角色也非常明晰。真不是衛瑒自作多情,這樣的人突然主動走過來去碰他的東西,任哪個當1的看了都會誤會他是來搭訕的,更何況是衛瑒這樣的gay圈極品。

    很顯然,衛瑒並不知道被他判定爲直男的人是他的結婚對象。衛英紅逼他接受這樁婚姻這件事本身已經夠他噁心好一陣子的了,黃叔交到他手上的婚姻締結協議更是一眼都沒翻看過,那本結婚證更不用提了。

    他只知道那個結婚對象姓蘇,還是在曲曉彙報工作時從她嘴裏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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