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薄明遠交好。
他提着藥箱，邊走邊問：“好幾年不曾犯了，怎會這樣？”
薄明遠瘦削麪孔出現一抹痛楚。
這是他言以言喻的傷痛。
他的掌上明珠景瑟，天之驕女。
可就在一場綁架案後落下病根，一發作就會把自己關起來。
全身發抖。
薄明遠尋遍名醫，也以爲這幾年景瑟好轉。哪知方纔傭人悄悄告訴他大小姐又發作了。
薄明遠帶着湯醫生走到二樓。
他敲門，聲音十分溫柔：“景瑟，是爸爸！”
裏頭，沒有聲音。
薄明遠和湯醫生對視一眼。
湯醫生擡了擡下巴：“開門吧！萬一在裏面出事兒。”
薄明遠一個用力扭開門鎖。
臥室內，幽暗。
只有月光透過窗簾傾瀉一抹微光。
薄景瑟穿着睡袍散着頭髮，蜷在牀頭。
她手臂抱住自己，喃喃地叫哥哥。
薄明遠心裏一痛。
他想碰她又怕刺激她，只能輕聲說：“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哥哥了，他一會兒就過來。”
薄景瑟把頭埋進手臂。
她不住發抖，全身輕輕抽搐。
“是我不聽話，是我害了哥哥。”
薄明遠痛楚難當。
他柔聲安慰女兒：“景瑟，你哥哥沒事！他馬上就過來。”
可是薄景瑟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他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薄明遠失落。
他對湯醫生說：“給她打一針鎮定吧！”
湯醫生雖然不忍心，還是上前和薄明遠一起按住薄景瑟。
細長的針刺進皮膚。
薄景瑟掙扎得厲害，大聲喊叫——
汗水濡溼了額頭。
薄明遠心痛無以復加。
他摟住她的頭，不斷安慰：“爸爸陪你，乖景瑟，爸爸在的。”
薄景瑟嗚嗚地哭……
……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薄景衍快步走進臥室。
裏頭幽暗，但是他一下子就找準地方。
他坐到牀邊，從薄明遠手中接過薄景瑟。
此時，薄景瑟已經沒有了力氣。
她睡着了。
薄景衍很快察覺，他眉頭都是鬱色：“景瑟打了鎮定？”
湯醫生回答：“她情緒很不好。”
薄景衍沒說什麼，低頭看着懷裏的妹妹……
他和景瑟自小失去母親庇護。
一路扶持走到今天。
他很心疼她。
他低聲問：“就沒有好的辦法了麼？幾年了，找不到根治的法子？”
湯醫生不敢答話。
薄明遠拍拍兒子的肩，沒說什麼。
這時，門邊又響起細微腳步聲。
薄明遠意外。
景瑟發病，除了他和湯醫生，旁人是不許靠近的。
他的女兒金枝玉葉，她狼狽的樣子他不允許任何人瞧見。
正是震怒，想要來人滾蛋之時。
蘇阮阮推門而入。
薄景衍低語：“是我讓她過來的！昨天景瑟還和她聊了一會兒，爸，讓阮阮看看景瑟。”
薄明遠看着蘇阮阮，“景瑟說了什麼？”
蘇阮阮搖頭。
薄景瑟說的，她不方便告訴薄明遠這個老父親。
她調了一點點壁燈，給薄景瑟仔細檢查一番。
這當中，薄明遠一直屏住呼吸。
等蘇阮阮放下手，他緊着聲音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