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棠目光含火，他注視她今日的模樣。
一件瑟琳的白色裙子。
青絲編成魚骨辮垂在身前，十分清新。
賀季棠從未見過她這樣打扮過，多看了幾眼。
目光驀地頓住。
落於她指間的婚戒上頭，靜靜看了好一會兒。
那鑽石閃得他眼痛！
賀季棠自嘲一笑，很淡地同她介紹：“這是櫻子！”
櫻子得了身份，十分得勢。
她靠在賀季棠身邊頗爲矜持地說：“你就是蘇小姐吧！我常聽季少提起你。”
蘇阮阮淡笑。
她感覺到這位櫻子的挑釁，她並不在意。
賀季棠又不是她男人，輪不到她爭風喫醋，她只覺得被冒犯了。
她神情淡然，叫賀季棠看了生氣。
他存了心地想要蘇阮阮喫醋，便刻意待櫻子好。他摟着櫻子的肩，同蘇阮阮說：“你落在別院的東西，找個時間去拿吧！”
櫻子便說：“慈安正好不在家，蘇小姐此時過去正是合適！”
賀季棠竟然贊同。
他問蘇阮阮：“四妹的意思？”
一旁周太太頗生氣。
賀季棠過去愛慕阮阮，他得不到也不用弄這樣一個提不上臺面的東西來侮辱人！
周太太仗義執言。
她冷笑：“阮阮是老太太親認的女兒，賀三少那邊也算是她半個家，現在三少身邊有了佳人就容不得妹子一件行李了麼？”
蘇阮阮拍拍她的手：“周姐姐，我原本也要去拿的。”
周太太仍爲她不平。
她說：“你爲慈安付出多少？難道不如這個昨晚才陪睡的女子？”
周太太身份貴重，自然敢同賀季棠正面剛。
賀季棠亦會因爲周家地位，而忍讓一二。
周太太調教周生的小｜老婆慣了，揚手就是一巴掌。
她怒罵：“不知尊卑的東西！”
櫻子被打得懵住了。
她立即落淚，投進賀季棠的懷抱，尋求安慰。
賀季棠輕拍她的肩：“乖！”
他語氣溫柔，目光卻含冰。
他也覺得櫻子該打——
他可以寵愛她，但他不喜女人自作主張……除了他的四妹。
有他這樣安慰，櫻子更是脆弱萬分，恨不得他立即爲自己作主扇周太太一個耳光。
可是，怎麼可能？
賀季棠只淡淡說了句：“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會教訓。”
周太太對他失望，她說：“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便陪着阮阮走一趟，將細軟悉數帶回來。”
她握住蘇阮阮的手，以長姐姿態與賀季棠決裂。
她道：“以後阮阮是老太太的女兒，是慈安的姑姑，卻不再是季少的四妹，她亦不會再叫季少三哥！”
賀季棠目光盯着蘇阮阮。
他輕聲問：“你也是這樣的意思？”
蘇阮阮淡笑，也說：“你今日不就是爲折辱我？你弄了個同我相似的女子肆意玩弄，這不是羞辱是什麼？賀季棠，你所有的深情不過是你的自我感動罷了！”
賀季棠亦笑了。
他說：“連三哥都不叫了，看來你是下了決心與我決裂了。”
蘇阮阮無話可說。
賀季棠深吸了口氣。
他感覺到胸臆間的疼痛，如刀絞。
他又笑了笑，輕聲說：“好！那就聽蘇小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