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尚文婷忽然拍案而起,直接讓在場的高層們大跌眼鏡。然後冷漠地看了眼黃勇,轉身就出來了。
她這番舉動,明顯是衝着黃勇去的,雖然可以理解她的情緒,可還是有些衝動了。尚文嬌看到尚文婷怒然離開,臉上瞬間劃過一絲笑容。
我看到尚文婷出來了,就趕緊假裝正好經過這裏,尚文婷看到我在這裏,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看夠了嘛,想笑就笑,何必要憋着!”然後回到了辦公室。
“黃董事,尚經理可能有事情吧,我去看看她。”看到黃勇一臉陰霾,廖學明就趕緊緩和氣氛,起身就往出走。
黃勇似笑非笑道:“廖經理,不用去找尚經理,她參不參加這場會議都不重要。安排誰負責新東村的項目,我想我們董事會還是有一點話語權的。咱們可不能因爲她是董事長的女兒,就讓集團受損失,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呀。坐下吧,廖經理,咱們繼續投票吧,不要管其他的。”
黃勇都這樣說了,廖學明又能怎樣,只好苦澀着臉,坐回座位。
我一直站在外面,等待他們的投票結果,很快十餘個股東都寫好推薦人,然後交給黃勇清點票數,一共十三張票,竟然全部投給了尚文嬌。
黃勇笑呵呵地說:“文嬌呀,票數大家也都看見了,全部都投給你了,看來大家對你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嘛。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新東村那個項目的總負責人了,恭喜你,同時也希望你不要掉以輕心。明白嗎?”
尚文嬌起身說:“黃董事的話,我一定謹記。也感謝大家對我的肯定,以及給我機會,我會盡我所能,讓新東村的項目在最短的時間裏竣工。”
尚文嬌這番話,立即贏得了一陣掌聲。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什麼開高層會議、投票推選,都是幌子,趙炳勝不過是項目部的經理,他有什麼資格跟尚文嬌爭奪負責人,所以他只不過是黃勇爲封住大家嘴巴的陪襯,讓尚文嬌取代尚文婷,從一開始就是定好的。
我怎麼也沒想到,尚文嬌是這麼陰險的一個女人,付海墜樓,明明是她指使張富貴做的,如今她卻把所有責任賴在張富貴頭上,還用這件事做尚文婷的文章,簡直是可惡至極!
雖然尚文婷對我不咋地,但我實在看不慣尚文嬌這樣搞她,血濃於水,她這樣做,跟趙斌有什麼區別嘛!裏面的掌聲還沒停止,我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黃勇不認識我,所以看到我走進去,頓時就皺了下眉頭。
廖學明趕緊介紹說:“黃董事,我給你們介紹下這位,他就是項目部副經理,趙傑。新東村的項目,趙經理也有負責。”
黃勇立即笑呵呵地說:“原來是趙經理呀,我聽說過你,一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你進來肯定有事要說吧,先坐,坐下再說。”
“坐就不必了。”我面無表情地說,“以我的職位,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次高層會議的,在座的要麼是董事會的股東,要麼就是公司的骨幹,我一個小小的副經理,哪有資格參加。黃董事,您說是嗎?”
還有,付海的工友說,張富貴平時和付海的關係還不錯,既然如此,那張富貴的動機是什麼?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讓付海付出性命的代價,他才甘心?黃董事,您剛纔只是簡單地提了下,付海墜樓是張富貴做的手腳,我相信在場大多數人都跟我一樣,對這件事很迷糊,所以就想麻煩您給我們講個明白,可以嗎?”
廖學明他們肯定有這種疑惑,但黃勇是誰,集團第二大股東,誰敢跟他找麻煩。但我不同,反正老子也沒打算在這裏上班,離開江龍集團,我認識他是個鳥。
廖學明等公司的領導,無不是用一種驚恐的目光看着我,好像驚爲天人。
黃勇面對我的質問,便說:“趙傑呀,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想必正如你所言,在場一定有很多人都對張富貴的動機很疑惑吧,那我就說一說,據知情人透露,張富貴和付海之前確實發生過矛盾,而且當時鬧得挺兇的,後來沒過幾天,付海就出事了。所以張富貴想報復付海也不是沒有可能。至於你說張富貴是膽小的人,呵呵,在我看來,這世上的人都只有一條命兩隻手兩隻腳,張富貴不比普通人少什麼,他膽小怕事,那是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一旦超過了底線,再膽小的人都會變得膽大起來。你說是不是?”
黃勇顯然是胡編亂造,但他卻毫不慌張,可見其城府極深。
我就說黃董事,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麼矛盾,讓張富貴動了殺機。黃勇看到我咬住他不放,明顯有些動怒了,板着臉說:“趙傑,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點,我是股東,不是新東村的項目的負責人,想知道事情的詳情,你可以去問尚經理,她纔是負責人。對了,你也是項目部的經理,工地上出了事,你不去調查原因,卻跑來問我,你覺得合適嗎?”
我呵呵一笑,說道:“怎麼不合適,董事長不在,你黃董事就是公司最有話語權的人,而你也是很好地利用了自己的權利,還說什麼開會商議,倒不如說你黃勇一手遮天!你說一誰敢說二?!但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想顛倒黑白,我就是看不過眼!”
這話說出口,幾乎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一個個驚恐地看着我,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黃勇的臉鐵青,顯然已經到了發飆的地步。
尚文嬌忽然站起來,怒視着我說:“趙傑,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我姐的未婚夫,你肯定要幫她說話,但你搞清楚,這裏是公司,工作上的事情決不能摻雜個人情緒!”
“尚文嬌,你閉嘴!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天下從來就沒有不漏風的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一聲喝止,尚文嬌不禁蹙了蹙眉,眼神也不再像剛纔那樣凌厲,而是帶着一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