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莫凡就揹着一個大包，帶着小石頭出了門。
街道上，喊殺聲震天，無數人倉皇逃竄。
幾具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都是左鄰右坊，哪怕是沒有說過幾句話，也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了。
但莫凡沒有時間同情，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向城門口跑去。
有人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身後的包裹一下落在地上，幾枚碎銀和一些珠寶首飾散落一地。
原本還在逃亡的鎮民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也不管周圍人，向着那些東西撲去。
“發了，發了。”
“都別搶，這是我的。”
一羣人瘋狂的搶奪，莫凡一時間也分不清他們到底誰是流寇，誰是平民。
嗖嗖嗖～
一根根鋒利的箭矢從不遠處冒出，攜帶巨力，直接將幾人胸膛貫穿。
隨即又有幾人持刀奔來，大步如飛，衝到近前亂刀劈下。
原本還在瘋狂搶奪的衆人，發出幾聲慘叫，直接身軀抽搐癱倒在地。
其中一人不慌不忙翻看屍體，不多時取出幾個錢袋在手，踢了一腳屍體，對身邊幾人搖搖頭：“一些窮鬼，沒有多少錢。”
罵罵咧咧間，把錢收了回去，貪婪的望向左右兩邊還在奔逃的平民，兇光四射。
“回來！”遠處，一人悶聲開口：“外圍有什麼好搶的，中間纔是大魚。”
長樂坊在鐵山鎮外圍，居住在此地的人，大多都是貧民，這些流寇攻破鐵山鎮，自然不可能只盯着這些小魚小蝦。
莫凡抱着小石頭，大步流星，硬生生在洶涌的人流擠出一條通道。
有人被撞的痠痛，剛想發火，轉身看到莫凡那魁梧的身姿，立刻變了臉，不敢多說一句。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鐵山鎮內卻幾乎沒有一處安寧之地。
狂笑着，嘶吼着開始燒殺搶掠，一時間哀嚎聲在各處響起。
甚至有些原本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百姓也加入了他們行列。
莫凡混在人羣之中，與其他人一樣，緊緊跟着人流而向着城門涌動。
等他到達城門之時，才發現城門遠比城內慘烈，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屍體。
遠處，還有無數流寇與逃出來的平民廝殺成一片。
這夥流寇，爲首的是一個體形壯碩的老者，身着黑甲，跨坐在馬上，持有一柄黝黑的大斧，鮮血還在如雨滴一般滴落。
再其身後，數十個橫跨戰馬的大漢筆直而立。
這夥大漢顯然比地下那羣與平民廝殺的流寇要精銳的多，不但兵器好了許多，還個個身穿甲冑。
在他們面前，還有兩條身影打的難分難解。
叮叮叮～
刀劍碰撞之聲此起彼伏，兩人以快打慢，好似兩條肆虐的暴龍，所過之處，大地震動，灰塵紛紛灑灑，土石沙粒四散橫飛。
“讓開！”
這時，馬背上那個老者突然冷冷開口道，聲若洪鐘，一下壓下了兩人刀劍碰撞之聲。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其中一個漢子猛然逼退對手，立刻向一邊閃躲出去。
老者一拍馬頭，魁梧的身影一下踏足半空，黑色的大斧之上，氣流洶涌，直向下首男子劈砍下去，
那個男子面色一變，手中長刀橫擋在前。
長刀破碎，底下的男子在一臉駭然之中，直接被劈成兩半。
轟！
老者好似一枚炮彈，重重砸下，在地面硬生生砸出一個大坑。
“鐵山鎮，許進不許出。”
老者拄着大斧，立在原地：“諸位現在回去，緊鎖房門，我黑虎山乃是義匪，只殺貪官污吏，不會把你們怎樣。”
整個城門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老者宏大的聲音響徹。
“若我一定要離開呢？”
人羣之中，莫凡緩緩踏步而出。
“閣下若想離開，就先試過我手中大斧。”
老者冷笑道，晃了晃手中大斧，捲起一股滾燙的氣流。
“好！”
莫凡的聲音尚未落地，一步踩碎腳下青石板，悍然撞擊而去。
好似一頭暴熊，所過之處，腳下地面開裂滾動，好似地龍翻身。
疏忽之間，已經撲倒老者面前，橫推在前的手掌，好似冰雕一樣，還未落下，就有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砰！
下一刻，老者面門一下被鑿開，紅色的汁水四濺，白色的骨渣裹挾着破碎的血肉，好似雨點一般向四面八方砸落。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一陣愕然，一臉不可置信。
莫凡也是一愣，原以爲此人身負武功，看起來牛逼哄哄，雖說是他偷襲在先，卻怎麼也沒想到，此人連自己一拳都沒能接下。
“堂主！”
“他殺了堂主！”
“殺！宰了他！爲堂主報仇。”
老者身後一衆壯漢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眼眶一下就紅了。
刀劍出鞘的同時，一拍胯下戰馬，向莫凡衝擊而來。
莫凡腳下重重一踩，大地抖動，雙腳一下陷了進去，按住最先衝過來的馬頭。
在來人駭然之中，一手抵住馬頭，一手拖住馬肚，直接舉至頭頂，連人帶馬丟了出去。
一片人仰馬翻之際，莫凡沒有絲毫停頓，腳下一踏，數丈距離一竄之間，已然衝進馬羣之中。
轟！
骨骼炸裂之聲與氣流震爆之聲似連珠炮一般的響徹城門前。
莫凡如今的力量是何等驚人。
他這一動，手臂一陣蠕動，肌肉好似無數蟒蛇憤起。
眨眼間，就膨脹的好似兩隻巨錘，一股恐怖的力量在其上覆蘇。
叮叮叮！
幾隻鋼刀砍在他手臂上，火星四濺，一連串金鐵之聲響起。
他雙臂一甩，幾把鋼刀就已然被打的脫手而出，持刀的手臂已然倒折九十度，紅色的肌肉和白色的肌腱一下子撕裂彈了出來，血水濺了莫凡一身。
隨之而來的拳體碰撞之聲，更好似力士發狂錘鼓，久久不絕！
呼嘯的狂風氣浪裹挾着血霧慘叫之聲向着四面八方狂飆着。
啪！
某一刻，莫凡緩緩落地，整個人好似從血水裏撈出來，血水好似細雨滴落，染紅了他腳下地面。
他身形一抖，堆在身上骨渣、肉沫一下脫落。
在他身後，鮮血染紅了大地，一衆流寇死相悽慘，不是胸膛被雜碎，就是斷手斷腳，好似被重錘碾壓而過，沒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體。
莫凡拉着小石頭，在一衆流寇震撼的眼神中，緩緩踏出城門。
這一次沒人再阻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