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看了看自己又粗壯了一圈的體魄，苦笑着搖搖頭。
如今，他坐在車廂裏，幾乎都要快把車廂塞的滿滿當當了。
他伸出一隻手，向前握了握。
砰！
無所不在的空氣似乎都被他攥在手裏，一下被捏爆。
“似乎，還有力量沒有吸收。”
莫凡感受了下身體,只覺全身上下，還是一片熾熱。
他出了車廂，坐在馬車前，拿起繮繩，開始驅趕馬車。
這樣一連趕了三天的路，他就遠遠看到鐵山鎮模糊的輪廓。
高大的城牆上下,內外,一隊隊披甲銳士來回巡視，目光炯炯。
城門與莫凡離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變得高大，寬厚，還澆築了一層鐵水，刀劍難傷。
高大的城門洞裏，來往的行人車輛絡繹不絕，如潮水一般涌入城門。
與襄陽城一樣，沉重，且有濃郁的殺伐氣息，顯然，這座城曾經飽經戰火。
入城的時候，莫凡隨意塞了一點銀子，倒也沒有受到什麼刁難。
鐵山鎮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但其終究只是一個鎮,不論是人流還是建築都遜色於襄陽城。
幾年過去了,鐵山鎮還是老樣子,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聽着耳畔小販的叫賣聲,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莫凡心情微微有些複雜。
身後，其中一頭馬用頭碰了碰莫凡。
“也罷，走了這麼長時間，我倒是無所謂，這幾匹馬卻硬生生瘦了一圈。”
回頭看了一眼幾匹疲憊的馬，莫凡微微自語一聲。
當下，沿着熟悉的街道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走過三條長街，路過七八個酒館，莫凡面前出現了一座三層小樓。
大門上面，長長的“福安樓”三個字蒼勁有力。
“客官，裏邊請！本店的菜品可是一絕，還有我鐵山鎮名酒杏花釀……”門口攬客的小二一臉殷勤的跑了過來，接過莫凡遞過來的繮繩。
“把馬帶下去清洗一下，再準備幾份上好的草料。”莫凡丟給小二一錠銀子，踱步向着酒樓裏走去。
他這一路上，大多時候都在馬車裏，身上半點泥濘也不沾染，倒是前面拉車的三匹駿馬，身上沾染了不少泥污,看起來髒兮兮一片。
酒館並不算太大，擺放着十幾張桌子,已經有一半坐滿了人。
除卻那個被他給安排去洗馬的夥計外，就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掌櫃，一個人在那裏擦着桌子。
見得客人來，那老掌櫃立刻停下手中活計，用抹布擦了擦手，走到到莫凡面前。
“客官，快請坐。”
掌櫃的一臉熱情的領着莫凡走到一個空位置前，麻利的用手中抹布擦了擦桌椅，請莫凡坐下。
“客官，您要來點什麼？”
“你們這裏的拿手好菜通通來一份？”莫凡一臉豪爽道。
以前他和小石頭經常來這個酒樓，那時候，這家酒樓的醬牛肉在鐵山鎮都可是出了名的美味。
不過，現在已是物是人非。
短短几年的功夫，現在上至掌櫃，下至小二，通通換了一茬。
菜品自然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客官稍等！”
“客官，您的菜來嘍……”
還是熟悉的吆喝聲，掌櫃端着盤子，將菜一盤一盤發在莫凡面前的桌子上。
酒菜上齊後，莫凡叫住了掌櫃的，隨手遞給他一錠銀子：“掌櫃的，坐下喫點吧。”
老掌櫃接過莫凡的銀子，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點點頭，在莫凡對面坐下，也不喫飯，只是等着莫凡發問。
“掌櫃的，你是本地人吧？”
莫凡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老掌櫃倒了一杯。
“小老兒我這輩子都沒離開過鐵山鎮，客官有什麼要問的，儘管開口。”
老掌櫃端起酒杯，面上多了一縷笑容。
“聽說鐵山鎮兩年前發生過一場動亂，後來又怎麼了？”莫凡一邊喫着桌上的菜餚，一邊問道。
“哦？”
掌櫃的有些意外的看了莫凡一眼，緩緩開口道。
“那場動亂持續了足足七八天，連城外駐守的金國大將吳乞買也被殺了，那可不是一的強人，而是一夥盤亙在金陵的亂軍，不過後來金庭派了大軍，又把那夥亂軍鎮壓了……”
莫凡點點頭，又問道：“那你聽過四大名醫嗎？”
“看來公子以前應該也是我鐵山鎮人吧？”老掌櫃看了莫凡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
“何以見得？”
莫凡嘴上說着話，手裏的動作卻絲毫不慢，這麼一會功夫，桌上的菜餚幾乎都要見底了。
直看的老掌櫃瞠目結舌。
“這件事，除了一些經歷過那場戰亂，恐怕沒人知道了。”
掌櫃的面容一肅，環顧四周一眼，發現並沒有人注意他們，才壓低聲音，小聲道：“那四大名醫，早在多前就被人替換了，其實，我鐵山鎮真正的四大名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而他們真正的身份其實是是亂軍頭領，那場戰亂之後，人人都怕被當成他們的同黨，也就沒人再敢提及他們了。”
掌櫃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莫凡身上：“這四人，除了我鐵山鎮人，外人可沒怎麼聽說過。
“後來呢？這四大名醫又去了哪裏？”
“這……”
掌櫃的額頭上多了一層細汗，看向莫凡的目光一陣驚疑不定。
“掌櫃的儘管放心，我可不是亂軍，只是曾經與這四大名醫學過一些醫術。”
莫凡露出了一個自認爲溫和的笑容，說話的同時，又遞給掌櫃的一錠銀子。
這次老掌櫃卻並沒有接，而是苦笑道：“客官，小老兒就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了，否則，小老兒這銀子拿的燙手。”
“掌櫃的儘可直言，我保證你能安然無恙。”
莫凡也並沒有勉強，收回銀子，淡淡道。
“四大名醫，兩個被當場擒獲，在菜市場殺了頭，還有兩個逃走了，至於具體是誰，小老兒我也不清楚。”
老掌櫃喘着粗氣，沒有任何停頓，一口氣說完，就站起身來，匆匆離去了。
莫凡點點頭，知道老掌櫃被嚇到了，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第二天，他沿着鐵山鎮轉了一圈，沒有見到鄭人金，也沒有打聽到牛不羣的下落，也就沒了再在鐵山鎮停留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