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白骨道人就要追上不戒,章雲臺強提一口氣,橫擋在白骨道人面前。
但這玩意可比活屍可怖的多,不僅刀槍不入,速度也遠非他們可比。
“啊!”
只一接觸,章雲臺就發出一聲慘叫,鮮紅的指甲被折斷,白骨道人一爪餘勢不減之下,落在他胸口,掏出大片血肉。
這時,始終靜立的莫凡突然動了起來,只一個踏步,就鬼魅般出現在章雲臺面前。
森白的手掌閃電般豎起,在一陣氣流震爆中,與白骨道人掏過來的爪子狠狠撞在一起。
叮!
震耳欲聾的巨大撞擊聲中,白骨道人一下被轟碎,整個人一下撞在他身後棺材之上,消失在黑暗之中。
莫凡隨之跟了出去,周身黑氣籠罩,獵獵作響,狠狠一掌打在白骨道人身上。
啪嗒!
白骨道人一下爆碎開來,原本硬如金鐵的骨骼,也在黑氣的腐蝕下,無聲無息消散。
雖然他的真氣,不足那個黑暗世界萬一的力量,可只沾染一絲,已經變得極爲了不得了。
“啊啊啊!”
淒厲好似厲鬼一般的嚎叫聲衝破夜空,迴盪在整個吳家村。
“這……”
聽着那慘絕人寰的叫聲,在場無論是章雲臺及麾下捕快,還是不戒和尚,此時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叫聲如此悽慘,他們完全想象不到,到底要承受怎樣的痛苦,才能發出如此悽慘的叫聲,
僅僅只是一瞬,他們不可力敵的白骨道人,就已經倒下。
大片大片黑水自他那森森白骨上涌動出來,好似強酸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着他周身骨骼。
“這是什麼鬼東西?”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不戒和尚也心中一涼,雞皮疙瘩一下自後背炸起。
繼而,在衆人駭然的神色中,那好似強酸一般的黑色液體,如有生命一般,落入了莫凡體內。
周圍衆人全都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生怕被那黑水沾上。
這玩意,連那白骨道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他們了。
莫凡瞥了一眼白骨道人,單手一抓,黑色的真氣如鞭一般纏繞住那散落在一邊的拂塵,落於他手中。
這拂塵入手溫潤,即使經過了先前的碰撞,也沒有任何破損之處。
看着黑色的棍棒,以及白色的毛髮,莫凡單手一揮。
轟!
勁力勃發之下,一個大坑陡然浮現,土石飛濺。
“進去看看!”一邊章雲臺已經鎮定下來,率領着諸多捕快去裏查探了。
莫凡一甩手臂,白色的拂塵搭在臂膀上,緩緩踏步跟上了他們。
砰!
一具棺材直接被章雲臺一拳錘爛,他也顧不得四處亂飛的木屑,直接就探首向裏張望過去。
裏面除了一件髒兮兮的衣衫,什麼都沒有。
“看來,這裏住的應該都是吳家村村民。”
章雲臺似是自語,又似乎是對他身邊的人在說。
儘管心中已經篤定,他還是對身後衆人吩咐道:“不要放過任何一口棺材,以防紕漏。”
身後捕快立刻遵命,全都如章雲臺一般,開始粗暴的破壞棺材。
一輪下來,整個義莊都變得空蕩蕩,卻再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具屍體。
莫凡同不戒他們站在一起,眸中泛起絲絲漣漪。
太真實了,即使到了現在,他也很難相信自己就在鬼村之內。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寒風,口鼻之間,不是新鮮泥土味道,就是寒風帶來的草木清香。
眼前的世界太真實了。
就是章雲臺與不戒,他們若不是自外面而來,恐怕也會認爲,這就是一方真實的世界。
“鬼蜮出口變換莫測,我也不清楚,只有上一代捕頭曾逃出來過,可他逃出來就瘋了,也問不出什麼。”章雲臺面色凝重。
“不清楚你們還敢進來?”莫凡冷笑道。
“莫道長暫且放心,雖然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出出口,可只要我們剷除了鬼蜮之中所有鬼怪,鬼蜮自然不攻而破。”不戒環視着四周,似乎感受到了章雲臺的窘迫,上前插嘴道。
“啊!!”忽然一聲尖叫從院子裏傳出來。
莫凡單腳一踏,拔地而起,與虛空之中拉扯出一條長長的氣流,衝出義莊。
靜謐的夜色之中,一個小女孩正從遠方跑來。
那小女孩面色蒼白,扎着兩個羊角辮,身上的衣衫打了不少補丁,生活似乎並不是太好。
在她身後,一個白骨骷髏正緊隨其後。
“這鬼東西怎麼還有?”
眼看那白骨骷髏快要追上來,比莫凡速度更快的事章雲臺,他一步踏出,手指上五根鮮紅欲滴的指甲陡然生長出來。
好似五柄長劍,掀起森冷的紅芒,一下將那白骨骷髏淹沒。
砰!
一顆白骨頭顱沖天而起,無頭的身子搖搖晃晃,一下跌落下來。
“這東西怎麼這麼弱?”
章雲臺一陣愕然。
還沒來得及思慮什麼,就感覺到脊背一涼。
低下頭,就看到自己一截腸子裸露出來。
而那原本粉雕玉琢的女孩,早已變幻了面目,外露肌膚爲青色,且遍佈着腐爛屍斑。
其面部最是駭人,滿嘴獠牙,鼻子只餘兩凹陷空洞,眼睛同樣空空洞洞,看不到眼球,裏面還有兩行血淚不停的滴落下來。
而他兩隻青色的手爪,正死死扯着他半截腸子,似乎想要往嘴裏送。
砰!
一身沉悶撞擊聲中,莫凡從後面趕了上來,一腳將小女孩踹飛出去。
小女孩狠狠的撞在身後一棵光禿禿的柳樹上,反彈回來,拋飛在半空中。
莫凡腳下一踏,精準的出現在小女孩面前,一手握着一條胳膊,一手握着一條大腿,向兩側一扯。
哧!
小女孩硬生生被撕成兩半,黑色的血噴了他一身。
但即使如此,她也並沒有徹底死去,散落在兩側的碎肉,爬出大量形態極古怪的蟲卵,混雜着粘液和膿血。
那些粘液膿血明顯具備腐蝕性,剛一落地便滋滋作響,頃刻間蝕出一個水坑。
而那些蟲卵,一落地馬上便生出了變化。
堅硬的軀殼,黑裏透紅,兩隻觸角宛若兩柄彎刀,其下,都是密密麻麻如鋼針一般的黑毛,極其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