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麻煩你了。”

    尉遲韋德有禮貌的對手語翻譯說道。

    安德魯點頭,“嗯。”

    接下來,小虹開始打手語。

    安德魯翻譯給人聽,“你們好,我是小虹,我出現在這裏,是因爲我要講一件我難以啓齒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怕被報復,始終沒敢說出來,但韋德哥哥爲我撐腰,我決定鼓起勇氣,也要說出這件事情。”

    衆人譁然。

    議論紛紛。

    “什麼?”

    “什麼事情?”

    “難以啓齒?”

    “和單槍俠有關嗎?”

    看着小虹打的手勢,翻譯師的表情愈發凝重,“在我五歲的時候,我被一個大哥哥帶到一個小房間裏面,對我……”

    說到這時,翻譯師表情難以置信,震驚,憤怒,“我被他在那裏面侵犯了……”

    小虹眼裏滴下豆大的淚珠,似乎在恐懼什麼。

    “臥槽!?”

    “什麼東西?”

    “我踏馬的?誰啊!”

    “喂喂,不會是真的吧?”

    “哪個禽獸,說出來!”

    翻譯師看着小虹的手勢,繼續說道:“我孤苦伶仃一個人,還有弟弟需要養大,他威脅我,如果說出去,他就把我弟弟打死,我不敢說,從始至終,都不敢,打那之後,幾乎每天都帶我去小黑屋……”

    小虹抽泣。

    翻譯師動怒。

    羣衆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尉遲韋德偷偷的勾起嘴角。

    林牧炎像一個事不關己的路人看着這一出滑稽的表演。

    他會因爲這個誹謗而憤怒嗎?

    別逗了。

    不是他乾的。

    二,這毫無證據。

    根本不需要慌。

    甚至,還有點想笑。

    就像幾個喜劇演員,蹩腳的演一出悲劇。

    看得有點滑稽。

    想笑。

    很想笑。

    翻譯師深呼吸,這個故事他顯然第一次聽到,繼續開口:“事實上,這個大哥哥也不怕我說出去,因爲我根本不會說話,也沒有人跟我玩,沒有朋友,只有弟弟,孤苦伶仃,找不了任何人幫助,時間來到八歲,也就是今天,異形門衝進了堡壘。我見到它們,不知道是因爲恐懼而刺激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突然感覺嗓子很癢,能說話了,模糊的吐出幾個字,再然後,能慢慢的說話了,當時他就在我身邊,發現了我這種情況,他慌了,於是,他不顧一切的,帶着武器衝到操場……他想要把那些異形消滅……這樣,就能把我徹底滅口了。”

    翻譯師說道這裏,猛然擡頭。

    “大哥哥”的身份不言而喻!

    敢衝到操場上獨鬥異形的人,只有一個!

    就是林牧炎!

    翻譯師後背發涼,他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很深刻,本來以爲是英雄,結果,背後有這麼一層原因!

    這種反轉令人毛骨悚然…

    他後退兩步,遠離林牧炎。

    羣衆更是大喫一驚。

    “臥槽!?!是你?”

    “臥槽!我還以爲他是個英雄咧!沒想到是個狗熊!”

    “呸,什麼狗熊啊!就是變態!”

    “沒想到私底下是這種人!”

    “人面獸心啊!”

    “衣冠禽獸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魔鬼行爲。”

    “臥槽,我之前還誇過他勇敢呢,沒想到他衝出去不是因爲勇敢,而是怕事情暴露!”

    謊言。

    成功了。

    他們不會想要看到真相。

    只想看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哪怕十分不合理。

    羣衆開始對林牧炎惡語相向。

    尉遲韋德看在眼裏,爽在心裏。

    這個故事,當然是假的。

    他非常清楚。

    因爲,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先是把小虹和她弟弟抓過來,拿弟弟的生命威脅小虹,讓她拿着劇本誹謗林牧炎,不然就撕票,小虹紅着眼答應。

    然後就出現了這麼一幕。

    現在,有意思的事情就發生了。

    他知道是假的。

    小虹也知道是假的。

    林牧炎更是知道這是假的。

    但是!

    人們,

    羣衆,

    以後人傳人傳出去的消息,他們,都會知道,這就是真的!

    林牧炎的勇敢事蹟,成功扭轉爲qiangjian犯爲了掩飾內幕而做出的抹殺證據行爲!

    他要的就是這個!

    尉遲韋德很想笑。

    他緊緊的盯着林牧炎的表情。

    期待着。

    他露出,一絲氣急敗壞。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牧炎聽完這個扯淡的故事,直接笑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太尬了!

    這特麼誰寫的臺詞?

    太好笑了!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漏洞百出,尷尬無聊!

    這是林牧炎對這個故事的評價。

    漏洞隨便就能舉出一個,且不說小虹爲什麼會看到異形就會說話,單說假如小虹真的是這樣,因爲體質問題或者是異形的問題,看到異形就會說話,那他也不可能拿着槍出去找異形啊,首先異形殺不掉,這一點每個人都知道,其次,殺異形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比起殺異形,不如先把小虹滅口了更實際,在堡壘之下,混亂年代,殺個人很難有人調查,可他還是衝出去殺異形,這個邏輯本來就不合理。

    當然,他也知道。

    沒有人會去想邏輯。

    他們,就是爲了看熱鬧來的。

    不是爲了真相。

    他們不是專業的偵探。

    只是不瞭解真相的另類鍵盤俠。

    要解釋嗎?

    要向所有人解釋嗎?

    說他是冤枉的。

    說他們在誹謗他。

    林牧炎也不想做出任何解釋。

    還是那句話,他們不是來看他解釋的。

    他們是來爲了小虹被侵犯這一件事撐腰來了。

    解釋,沒有用。

    沒人聽。

    事實上,林牧炎也想過。

    如果自己站在一個路人的角度,看一位孤苦伶仃,誠信度滿分的小女孩,親自說出被人侵犯這些話,一樣會憤怒,一樣會相信,因爲,她沒有理由會撒謊。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哪怕尉遲韋德拿她生命做威脅,她也不會這樣誹謗一個陌生人,她心底非常善良。

    他不知道尉遲韋德用了什麼手段請來這個小女孩誹謗他。

    他也不想知道。

    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去看病牀上的母親。

    看戲的時間結束了。

    他要去幹正事了。

    沒有心思在意這些小事情。

    報復尉遲韋德嗎?

    肯定要的。

    但,不是現在。

    現在沒心思處理這個小嘍囉。

    他的目標,是堡壘的高層。

    是尉遲韋德的父輩。

    的長輩。

    的親戚。

    那些人,纔是值得動心思的對手。

    尉遲韋德,說到底還是太孩子氣了。

    過段時間把他打死就好了。

    在林牧炎眼裏,尉遲韋德已經是個死人。

    林牧炎表情平淡。

    雙手插兜。

    毫無憤怒的意思。

    尉遲韋德看得十分不解。

    怎麼回事?

    你哭啊!

    你憤怒啊!

    唉,我這麼侮辱你了哎!

    你不會不知道是我找的人針對你吧?

    動手啊!

    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人了!

    哪怕不動手,你倒是憤怒啊!

    裝是吧,強裝鎮定是吧?

    尉遲韋德內心極度瘋狂,他就想看,林牧炎氣急敗壞,卻什麼都解釋不了的局面!

    這就是他的目的!

    爽翻天了好吧!

    他可以殺死林牧炎。

    但,折磨林牧炎,看着他崩潰,他更喜歡!

    結果……

    “無聊。”林牧炎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徑直地離開了此地。

    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一個背影,深深的刻在尉遲韋德心中。

    尉遲韋德呆愣在原地。

    傻了。

    愣了。

    不知所措了。

    腦裏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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