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元燼右手揉着喉結,跪坐在地,他也滿心疑惑:從小族長就告訴他是嬗尤顛倒黑白,鳩佔鵲巢,張冠李戴,藏典閣是嬗尤一族最大的謊言,可爲何剛剛發生情景卻與古籍裏記載的一模一樣,不應該是相反的嗎?
“族長?嬗尤一族?古籍?到底怎麼回事?”十一滿頭霧水地問。
聽到十一的提問,元燼僵住了,他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惶恐,心中驚呼:她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
十一也疑惑,“對哦,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與元燼不同,十一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歪着腦袋注視着他。
元燼心中一片慌亂,他暗中思索,想施法隔絕十一竊聽他的想法,卻無濟於事。
“古籍裏記載了什麼?”十一沒有放過他,反而步步逼近,他被迫跪在地上無法移動,只好身子往後縮,但被十一鉗住脖頸帶了回來,他拼命想隱藏內心所想,可還是被十一知道了一些關鍵詞。
“血契?所以說,你剛剛劃了我臉一刀造成了血契?劃一刀就血契啊?這麼草率的嗎?”十一不理解。
她還想繼續問,但是手中一重,低頭看,元燼已經昏了過去,“這麼弱?”十一隨手將他扔下,看到元燼左手臂的傷口裂開又滲出了血,將包紮的布條全部浸透,她立即走向窗邊打開窗戶通風,而後從腰間把玉佩重新拿了出來,對着昏迷的元燼說,“進去。”
然而,沒點動靜,“元燼進玉佩去。”十一再說,可還是沒有動靜。
“難道是因爲他昏迷了聽不見嗎?這下怎麼辦?”十一正頭疼之際,聽到門外有敲門聲。
開門一看,原來是芊芊,她手裏拿着一套衣服和一些傷藥,說是顧望嵩讓她送來的,她透過門縫看到元燼躺在地上,再看十一的眼神就有些閃躲,十一順着她的目光回頭看了眼,想起元燼那奇怪的血,叫住了送完東西準備走的芊芊,讓她給元燼收拾下傷口。
芊芊走過去把元燼放平,先是處理好了左臂的刀傷,然後順便給元燼的脖子也上了藥,這回看上去,元燼脖子的掐痕已經變爲青紫色,在他白淨的肌膚上顯得尤爲扎眼,芊芊心細,給他右臉上的小傷口也處理了。
離開時,芊芊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十一猜想她說的話多半有些尷尬,想着趕緊打發她走,可是芊芊走了又回來了,看着十一認真地說,“玩夠了就送回去吧,別讓陸小姐看到了。”說完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十一目送她離去,滿頭霧水,“這關霜霜什麼事?”她沒明白,關門轉身時瞟到了躺在地上的元燼,那瞬間,她明白了芊芊所想。
她疾步走了過來,在靠近元燼之時卻又放慢了腳步,像,是有些像,十一席地坐在元燼身旁,如同從少年時就開始的每一次凝望,陽光透着窗戶灑在十一身上,她的肌膚沐浴着陽光的溫暖,可她的心還停留在那個冰冷刺骨的寒殿裏。
十一把元燼捆得嚴嚴實實,還用布條矇住了他原本就閉上的雙眼,這才脫衣洗澡,她屏住呼吸沉下水裏,熱水浸溼她右臉的傷口,有些刺痛,她出浴後拿着芊芊留下的傷藥給臉上的刀傷處理了。
她躺在牀上,再次研究玉佩,發現了一絲異常,這玉佩有了裂痕,藏在綠絲裏,所以剛剛她沒注意到。十一坐直了身子,思忖一會,莫非這兩條裂痕與元燼身上的兩道刀傷有關?她立即行動去驗證猜想。
伸手拿刀時她猶豫了會,換成了右手,橫刀出鞘她耍了個刀花,沉睡了五年的右手終於重新拿起了刀,她出手在元燼的左臂上又劃了道口子,這道口子稍微輕點,十一收道入鞘,等到傷口出血後,將玉佩拿起觀察,發現並無變化,她嘆了口氣,將玉佩隨手拋回牀上,捂着鼻子給元燼把這道新傷包紮好了。
她傷元燼,傷口不會消失;她傷自己,元燼身上會出現同樣的傷口,然後一起消失;而元燼傷了她一刀,兩人的傷口都不會消失,但從元燼那得知,是這一刀喚醒了血契,才造成這樣的結果,而血契又是什麼?除了能讓元燼聽命於她,還有其他的作用嗎?這血契爲什麼是被喚醒呢?它一開始就存在嗎?
十一有太多的想不明白,她目前最在意的就是,若是元燼傷她,這傷口不會消失,當元燼偷襲她,她一□□凡胎如何與元燼抗爭?
她咬着下嘴脣凝思,終是下定決心試驗一下,她拿着刀走進元燼,先是檢查一番確定元燼還處於昏迷,然後給元燼的右手鬆了綁,將刀塞入元燼的右手,自己右手握住他的手,帶着刀輕輕地劃了自己一下,隨即將刀取下入鞘。
她眼睛死死盯住傷口,果不其然元燼身上也同樣出現了一樣的傷口,霎時空中出現金色碎光它們凝聚在兩人傷口上,傷口便痊癒了。
十一鬆了口氣,但又沒有完全放心,畢竟這次是她握着元燼的手傷的,不知是否會有影響。起身之際眼神掠過元燼脖頸處的掐痕,十一思忖:要不,先把他毒啞,反正他不說話,自己也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她從蹀躞帶上掛着的小包裏取出要用的藥粉,倒了杯茶水化開就給元燼灌了進去,搞定後左手一用力,用過的茶杯便化爲粉末被風吹走,十一拍了拍雙手,放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