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穿戴好黑袍在茶館外翻騰,終於在一間廂房找着了白斐,十一宛若蝙蝠附廂房屋頂上,她躡手躡腳地取下兩塊瓦片,窺視着廂房內的一切。
“白兄,聽說陸美人前兩天病了啊?”又是上次在成衣店的那名周姓男子。
另一個粗眉毛男子湊過來問:“真病啦?她不是習武之人麼?淋場雨就染風寒了,到時候多經不起折騰啊。”
周姓男子瞥了粗眉毛一眼,這粗眉毛男子眉毛又黑又粗,可這頭頂的頭髮倒是沒幾根,粗眉毛接着姓周的眼神,閉了嘴。
白斐還在鬱悶地喝酒,姓周的一胳膊搭在白斐肩上,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對他說:“前幾日的事,白兄考慮得怎樣啊?哥幾個是爲你着急啊,過些日子李世子要回母族了,他早就惦記上了你的霜霜了,等他回來了,白兄啊”
“哼,她這幾天要到周邊鎮上去,不回府,正好辦了她,等她回來,那狐媚子也該走人了。”白斐惡狠狠地道。
姓周的和粗眉毛對視一眼,齊問:“什麼狐媚子?”
“一個高個男的,還跑到府裏來了,合着夥來騙我!”
粗眉毛從白斐手中拿過酒壺,來替他倒酒,等着他的後文。
“還易了容說臉上被燒傷了,要不是我去客棧打聽了倒真叫他給騙了!”白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裏是被怒火燒紅了。
“白兄打算怎麼做?”姓周的打開扇子給白斐扇扇風,眼裏全是算計,但此時正在氣頭上的白斐並沒有發現,或許發現了他也不會在意。
三人計劃着借寫生先去到餘鎮等陸霜霜,然後夜裏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待到白斐醉趴下後,姓周的和粗眉毛對視一笑。
屋頂的十一聽完了全程將瓦片放回,消失在黑夜裏。
回到客棧時,十一見到自己的房間仍然亮着燈,翻窗進入見着元燼身着寢衣坐在自己牀上。
“下來!”十一沒好氣地叫元燼下來,元燼被迫起身下牀。
“你還呆在我房間幹嘛?”
元燼一臉無辜地回答:“你把我的房間都退了,我上哪去?”
“你回你的玉佩裏去。”
“可是玉佩在你哪啊,你剛剛又不在。要不你把玉佩給我唄。”
十一深深地看了元燼一眼,心想:之前這玉佩就一直想賴着她,現在反而要回去,“那可不行!我的!”十一拒絕了,她猜想可能與玉佩上的裂痕有關,她纔不會把玉佩給他。
“進玉佩去!”十一下了指令,元燼還沒來得及反駁就消失了,可十一的黑袍還沒脫完,元燼又出現。
“你叫我進去,我自己可以出來。”元燼頗爲得意,十一頗爲惱怒,元燼出入自由,意味他攪渾水就越方便。
元燼看着她掛在手上的黑袍問道:“你剛剛乾嘛去了,我那身衣服呢?”
“你那身衣服都爛成那樣了,我丟了,又不是沒衣服給你穿。”十一對前一個問題避之不回。
元燼挑挑眉猛然湊近聞了一下,十一沒來及躲開,她不喜歡別人靠她太近,因此呵斥他:“你幹什麼?”
元燼也避之不回,只說自己聞到的,“你去了藥店和喝酒的地方。”
元燼等到沒有水聲了就自己進去了,他知道要是等十一叫他,怕是等到天亮去。進去後他疾步奔向大牀,趕在十一前面滾進牀裏,十一雙手叉腰,要他下來,他偏不。
“呵,你真的不下來?”十一下了最後通牒,可元燼就是不下來,連眼睛都閉上了。
“你幹嘛!”
元燼萬萬沒想到十一竟會將自己的寢衣撕開,還將手伸入自己的衣服內,元燼嚇得抱胸坐起來。
十一現在已經痊癒的右手一把抓住元燼披散的長髮,將其拉到自己眼前,語氣輕挑地說:“既然睡了我的牀,我總得收點好處吧。”說話間,左手順着元燼的脖頸往他背後摸去,元燼羞得滿臉通紅,隨即消失。
手中一空,她輕蔑地笑了一聲,一個人獨享了大牀到天明。
餘鎮是距離霽州十七公里的小鎮,村民靠種植一種名爲香竹藤的染料植物爲生,此次陸霜霜就是爲了每年一次的收購香竹藤而來。
白家在餘鎮有處別院,依山傍水,風景怡人,平時也對外開放,不過來的都是霽州附近的富家子弟,現在正值春末,天氣適宜,因此已有不少小姐少爺來此遊玩。
“救命啊!”遠處傳來求救聲,陸霜霜連忙足尖點地飛了過去。
蘭芝趴在樹枝上,雙眼緊閉,顫抖着的聲音喊着救命,她右手裏握着一個燕子風箏,原來剛剛這風箏刮到樹枝上,蘭芝想着沒多高,就自告奮勇地說她能取下,開始她是勢頭滿滿衝着風箏往上爬,然而當她拿到風箏要下來時,從樹上看到地面這麼遠,她開始怕了,這下就被困在上面了,一起來的小姐妹趕緊喊人來救她,可家丁們把梯子架好,上去接她,她卻壓根不敢動,局面僵持住了。
就在蘭芝以爲自己今天必定會摔胳膊腿時,一隻手臂將她攔腰抱住,當她睜開眼時,她已經在地上了。
小姐妹們圍了上來,檢查安慰蘭芝,更是十分感謝陸霜霜的出手相救。
在樹上時蘭芝慫得眼睛都睜不開,現在踩到地了,蘭芝又行了,嘰嘰喳喳地追着陸霜霜道謝。
“哇,霜姐姐,你好厲害哦!居然是飛上去救我下來的,等我回去了,我也要學武功,像你一樣厲害。”
陸霜霜回頭看了她一眼,抿嘴笑了一下,“蘭小姐,你把你的朋友們都落下了。”
蘭芝回頭一看,自己跟着陸霜霜走了這麼長一截路,都快走到陸霜霜的房間了,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就不打擾你,我改天找你玩!”說完趕緊往回走。
陸霜霜笑着搖搖頭,覺得她十分可愛,這說得不停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十一,不知道這回從餘鎮回去,十一還會在霽州嗎?
遠處的白斐目睹了這一切,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圍着陸霜霜轉,在外人眼裏的陸霜霜貌美如花,爲人處事大方得體,是個經商奇才,可是隻有面對白家人時她永遠都是那個謹小慎微的小女孩,他一直反對陸霜霜在外拋頭露面,這世間看得到陸霜霜的好的人太多,在外頭久了,他怕陸霜霜跑了。
不過,過了今晚,他就不用擔心了,白斐將扇子合攏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