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宣和時墨帶着兩個妹妹出府,爲了安全,還多帶了幾個侍衛。

    時媛拉着時冉走在前面,兩個哥哥走在後面,再後面是一堆下人,看起來還挺大的陣仗。

    考慮到煙花節有戴面具的習俗,姐妹兩都是帶着面具出門,時媛戴着咆哮的老虎面具,時冉則戴着笑眯眯的狐狸面具。

    一行人走在熱鬧的夜市上,看到什麼好喫的,就吩咐身邊的丫鬟小廝去買。

    這回兩個哥哥變聰明瞭,別的事都交給下人去做,他們倆堅決並緊緊跟隨着兩個妹妹身後。

    因爲兩個哥哥沒戴面具,時媛看到前面正好有賣面具的小攤,便拉着時冉上前。

    兩個人在一堆面具中挑來挑去,最後給兩個哥哥分別挑了一個純白色和純黑色的人臉面具,兩個哥哥看起來還挺喜歡,當即就戴上了。

    突然,大街上人羣涌向兩側,剛將中間騰出空地來,便見前方豪華的花車駛過來,馬兒慢騰騰地走着,花車上的人則開始自己的表演:

    身着繁花衣裙的女子在中間翩翩起舞;左邊的一個短打布褂的男子緩緩喝了口水,然後噴出火焰來;另一邊一個同樣裝扮的男子則拋出三個球,接着來回,並依次增加小球數量。

    觀看的百姓不停的大聲叫好,花車過去,大街上又重新擠滿了人羣。

    看人實在太多,時宣和時墨帶着兩個妹妹來到旁邊的茶樓上坐着。

    站得高自然看得遠,幾人從樓上窗戶往外看,看到樓下正熱鬧的大街,看到不遠處的豪華花車,看到更遠處的流水小橋。

    橋邊的水流裏墜着點點星光,是那些小姐們放入河水中的祈願燈。

    時媛一看,來了興趣,吵吵嚷嚷着也要放花燈。

    時宣看街上仍是人流,就是遠處的小橋上也擠滿了人,不願帶人前往。

    時媛仍在一邊苦苦央求着,時冉見狀,便開口道,“大哥就帶大姐去吧,冉冉就不去了,在這等着就行!”

    這樣一說,時宣果然鬆動了,但還是問道,“冉冉不想許願嗎?”

    時冉聞言,靦腆笑道,“冉冉也沒什麼願望,況且今天實在人多,帶太多人也不方便,大哥就帶大姐去吧!”

    時媛見時冉這樣說,也催促時宣道,“冉冉都這樣說了,你還不快帶我去!”

    時宣無奈,囑咐時墨照顧好時冉,便帶着時媛並幾個丫鬟小廝侍衛一起離開了。

    剩下時冉和時墨在茶樓喫着點心,喝着茶水,儘管外面熱鬧似火,但兩人都是靜得下心的人。

    這時,時墨突然看到下方熟人,便扭頭對時冉道,“冉冉,二哥看到老師了,需要下去打個招呼,你就待在這裏好嗎,我很快就上來。”

    時冉聞言,點頭應是。

    時墨下去只帶了自己的小廝,大概是想着應該會很快回來吧,所以沒帶太多人。

    時冉本身就是個坐得住的性子,一個人一邊喫着點心,一邊看着外面的熱鬧,也覺得有意思的很。

    桌上還有時墨和時冉的面具,至於時媛和時宣的面具,早在兩人離開時便被帶走了。

    時冉趴在窗邊,正打算給重新自己戴上面具,不料,面具沒拿穩,從手中掉了下去,便只聽見一聲“哎呀”。

    糟糕,砸到人了!

    時冉忙起身下樓,丫鬟侍衛忙跟上。到樓下一看,便見一個戴着不屑神情的貓咪面具的人手裏正拿着自己的狐狸面具。

    時冉忙上前道歉,“公子,抱歉,剛剛是我沒拿穩面具……”

    還沒說完,便被人直接怒喝打斷,“沒拿穩,你的腦子是擺設,你的手也是擺設嗎?”

    熟悉的少年聲在耳邊響起,仔細一看,戴貓咪面具的人果然有點胖,看來就是那個毒舌的胖少年季楚,時冉頓時心道要遭。

    季楚還在義憤填膺道,“既然有“殘疾”,那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別亂出府禍害別人!”

    “真不知道,像你這樣又蠢又殘,還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生下來幹嘛,你娘不得被你氣死啊!”

    時冉不願多生事端,從剛纔便已多番忍讓,怎奈對方竟然不願就此放過,還提到阿孃,時冉頓時就忍不住了。

    “你又以爲你很好嗎,不過是命好,有個好身份,才讓人捧着敬着,但除了身份,你其實一無是處!”

    “別人拿你當白癡供着,你還真當自己是白癡了,還沾沾自喜以爲自己很聰明……”

    這時,時冉的話便被和人一同前來的時墨打斷,“冉冉,你胡說什麼!”

    時墨一邊擋住時冉,一邊對看不清臉色的季楚道,“抱歉,季二公子,是我小妹不會說話,我回去便訓她!”

    季楚此時已然被氣的不清,噴火的眸子死死盯着時墨身後的時冉,完全不理會時墨說的話。

    剛剛時墨去和老師傅蘇打招呼,沒想到傅蘇和季晟在一起,兩人還是好友,於是一夥人邊便一同來到茶樓了。

    剛剛的一番對話,大家都聽到了,但畢竟是自家弟弟難聽的話在前,況且人家女娃說的雖直白了點,但那也是事實啊!

    於是季晟也上前打圓場道,“時二公子,都是小孩之間鬧脾氣,不用太在意!”說着,語氣頓了頓,“我家小弟雖然頑劣了些,但也不會動手打人,時二小姐不用害怕!”

    這是變相地讓自己出去道歉了!

    時冉這才驚覺自己剛剛太沖動了,生怕自己會給侍郎府帶來麻煩,那自己可就是罪人了。如此一來,唯一的辦法只有裝可憐了。

    時冉想着自己再也見不到阿孃了,頓時眼裏便涌出了淚水,從時墨身後來到季楚面前,略帶哽咽地望着季楚道,“抱歉,季二公子,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不小心了,是我說錯話了,要不我讓你砸回來吧!”

    時墨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季楚的冷笑聲打斷了。

    季楚聞言,冷冷呵笑一聲,以爲自己不敢嗎?於是惡劣的說道,“好啊,你讓我砸回來,我就不追究這事了!”

    時冉臉上淚痕遍佈,可憐兮兮地道,“沒事兒,上回被你砸到,也就在牀上躺了十來天,這回用面具砸,應該就幾天而已。”

    眼看一個真要砸,一個真要被砸,季晟趕忙呵斥季楚,“季楚,你胡鬧什麼!”

    轉頭又對哭得可憐兮兮的時冉溫和道,“時二小姐,你不用抱歉,不小心砸到他而已,這小子皮厚實得很,沒事!”

    沒想到,母親說的被季楚欺負的小可憐兒就是這姑娘,看着小姑娘臉上還未全消的細小疤痕,季晟頓時對自己小弟的頑劣程度有了更深一層認識。

    接着季晟就對時墨道,“時二公子,我和小弟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邊拽着一旁的季楚離開了,一同離開的還有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傅蘇。

    人終於走了,時冉的表演也結束了,就是可惜,自己的狐狸面具沒有拿回來,自己還挺喜歡那面具的!

    時墨和時冉重新回到茶樓上,茶水早已經涼了,而時宣和時媛還沒回來。

    時冉有些擔憂道,“二哥,大哥和大姐怎麼還沒回來?”

    時墨一邊吩咐人重新上茶,一邊解釋道,“可能是耽擱了吧,你也知道媛兒這脾氣,看到什麼都想湊熱鬧,可能又有什麼新想法了吧!”

    事實還真是時墨說的這樣,這不,時媛剛和大哥在水邊放完祈願的花燈,就看到對面的人聚在一起猜燈謎。

    於是又拖着自家大哥來到人羣前湊熱鬧。

    聽到舉辦人說猜對燈上的謎語就能得到這盞花燈,時媛高興極了,就想自己去試試。

    只見花燈上的紙條寫着,“四山縱橫,兩日綢繆。富是他起腳,累是他起頭。(打一字)”。

    時媛仔細琢磨半天,仍然沒有頭緒,表情愁苦極了,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家大哥。

    時宣見狀也看了看謎語,低頭苦思冥想起來,半晌他給了時媛一個答案。

    時媛見他解出了謎語,高興的又恢復了笑意,拿起花燈到舉辦人面前,說出了謎底。

    舉辦人欣然應是,讓時媛將花燈拿走了。

    回去的路上,時媛一直都在誇自家大哥聰明,饒是時宣習慣妹妹的應承了,也有些覺得誇過頭了。就猜對一個燈謎而已,至於麼,時宣無奈的搖搖頭。

    衆人成功在茶樓匯合,稍作歇息了一番,邊帶人回府了。

    第二天,父母都不在家,兩個哥哥也都到學堂去了,家裏就剩時冉和時媛兩人。

    實在感到無聊的時媛又沒法出門,只能想法子找有趣的事情。於是,時媛想到,自己可以和時冉還有丫鬟們一起玩一個遊戲!

    是的,時媛想到的就是踢蹴鞠。

    正好有這麼多丫鬟,場地就選在稍微寬敞一些的後花園了。

    踢蹴鞠,聽到時媛和自己說這個,時冉一臉糾結,“大姐,我不會玩這個遊戲啊?”

    時媛拍了拍胸道,“放心,冉冉,我教你玩”,說完又一臉神祕道,“提蹴鞠可帥了,你以後就有機會見識到了!”

    時冉被趕鴨子上架,一臉茫然的被時媛帶到後花園。

    遊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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