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徑自拿來宴會上剩下的果酒倒在乾淨的帕子上,隨後用帕子輕輕擦着季楚腹部的傷口,儘管是這樣,季楚依舊被疼醒了。
時冉聽到對方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我只能拿果酒給你擦擦傷口,至於藥粉,我這裏沒有……”
她說到這突然想起上次挨罰打手板心後,時媛留了一瓶傷藥,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時冉將傷口擦拭好後,就去找上次留下的傷藥。
季楚見時冉離開了,以爲對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處理了,忙開口道,“時冉,你只要找塊乾淨的布條裹上一圈就好了!”
時冉沒答話,而是拿着傷藥來到季楚面前,把藥瓶扔給對方,“這藥你能用嗎?”
季楚因爲接住藥瓶的動作撕扯到了腹部傷口,頓時有些齜牙咧嘴,緩過勁後擰開瓶蓋聞了一下,然後驚喜道,“可以用,這是治療外傷的金瘡藥,雖然效果不怎麼樣,但聊勝於無了!”
時冉一聽,也沒廢話,直接接過藥瓶朝腹部傷口倒下藥粉,然後找來一塊乾淨的里布將傷口裹了兩圈並打上死結。
結束後,她直接對季楚道,“好了,傷口也處理好了,你趕緊走吧!”
季楚瞠目結舌的看着時冉,她竟然讓一個剛剛纔昏迷過去的傷員離開!
時冉當然知道這時候讓對方走,絕對會將剛剛處理好的傷口重新撕裂開,但她更擔心府裏的人被對方連累。
季楚也知道自己早早離開對誰都好,可他就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毫不留情的趕人!
他緩緩坐起身,忍着腹部傷口的疼痛,連站起來都有些搖搖晃晃。
時冉只當沒看見,見其到了房門口,說了一句,“好走,不送!”
她的話硬生生打斷了季楚想要開口說出的感謝,季楚在原地咬牙切齒了好半晌,才扭頭遁入了深深的夜色裏。
時冉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將手中的藥瓶留給對方,但想到他剛剛的話,應該是他自己有更好的藥,她就不做多餘的事了。
將房間裏的痕跡都處理好,她便熄燈睡覺了。
第二天到了學堂,時冉便下意識地朝季楚作爲看去,發現對方好似無事人一般坐在座位上。
季楚很快發現了對方的視線,也扭頭看了回去,這才逼得時冉移開目光。
時冉心想,季楚今天竟然還來上學了,也就是說,長公主他們完全不知曉他受傷的事。
她頓時心裏一抖,季楚背後是什麼人,竟然連長公主他們都要瞞着?
不巧的是,今天的課原本是書法課,但夫子有事就和箭術夫子換課了,所以今天要上箭術課。
偏偏箭術夫子突發奇想,帶大家跑步來到郊外的一處空曠之地,還美其名曰,要想練好箭術就得加強身體鍛鍊。
時冉不用想也知道,季楚的傷口肯定又撕裂開了。
她還以爲這幾個月來,季楚都沒到處找人麻煩了,沒想到他是自己找上麻煩了,難怪看着瘦了好多的樣子。
長公主難道不奇怪季楚怎麼瘦了嗎?還是被季楚糊弄過去了?
時冉搖搖頭,隱去心底的想法,專心練習起箭術來。
半天后,箭術夫子開始給衆人下達任務,兩兩一隊,各隊需要捕獲獵物兩隻。
時冉當然和時媛一組,季嫣和季楚一組,其他人各自兩兩組隊,倒也沒有落單的人。
確定組隊人選後,時冉便和時媛等着夫子下令開始。
一旁的季嫣看到兩人便向她們跑來,身後還跟着慢悠悠的季楚。
季嫣向兩姐妹開口道,“媛兒,冉冉,我們兩隊一起吧!”
時媛雖然不想季楚加入進來,但沒辦法,誰讓他是季嫣哥哥呢,於是她只能同意下來。
時冉也點點頭,沒說什麼反對的話,而後和季楚對視一眼,便迅速移開了目光。
夫子下令開始後,時冉一行四人便朝着東邊的樹林出發了。
因爲這一片都是小山坡,沒什麼大型猛獸,夫子才放心衆人組隊狩獵。
時冉四人來到小樹林,一邊繼續向前行進着,一邊注意周圍是否有小動物的痕跡。
突然間,一隻兔子從草叢裏朝時媛的方向撲過來,她下意識地側身一躲,兔子就跑沒影了。
時媛反應過來,頓時懊惱的捶着自己腦袋,“哎呀,我躲什麼躲,兔子來了不是正好嗎?”
時冉忙攔住時媛的動作,“大姐,沒事的,我們還有機會!”
季嫣也在一旁安慰道,“對啊,而且躲避朝自己撲來的東西是身體的本能嘛,媛兒別想太多!”
季楚當然是悶不吭聲。
時媛這才重新打起精神,“行吧,我們繼續,我今天一定要自己獵到自己的獵物!”
於是四人繼續向前走,同時關注四周的環境。
前方一隻山雞正不知危險靠近,還在悠悠的覓食。
時冉做手勢示意幾人屏聲,然後讓大家看向前方。
時媛頓時激動了,抽出弓箭就要射出,卻見山雞突然向前走了。
時媛保持搭弓挽箭的姿勢,悄悄地跟在山雞的屁股後面。
時冉三人也不同時媛搶,只是擔心對方的安全才小心的跟了上去。
倏地傳來一道空氣劃破聲,就聽見時媛興奮地大叫一聲,“我射中了,哈哈!”
時冉幾人連忙上前,就見山雞屁股上射中一支箭,但山雞並沒有死去,好像只是昏過去了。
果然就聽時媛傲嬌的說道,“這隻山雞也太笨了,我就是射中了它的屁股而已,誰知道它竟然一個驚竄,而後撞到樹上將自己撞暈了!”
隨後她略有些得意地笑道,“哈哈,我運氣也太好了吧!”
時冉見狀,也爲時媛開心,而後提醒道,“大姐,趕快用繩子將山雞綁上吧!”
時媛這纔將和弓箭一起分發下來的繩子綁到了山雞身上。
時冉幾人繼續向前走,季嫣還跟在時媛身邊感慨道,“媛兒,你真厲害,這麼快就收穫了獵物!”
中途時冉幾人還看見了一條手腕一半粗大小的蛇,但沒人想將蛇作爲獵物,因爲蛇確實太噁心了。
只有季楚停在原地,無語了半晌,但還是少數服從多數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