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覺得,他應該找韓臣問問情況,畢竟當時那個宮女,是以韓臣的名義將他帶過去的。

    長公主沉吟半晌,隨後嘆了口氣,“季楚,這些事情以後都可以去查,但是……”她臉色變嚴肅,“今日這麼多人見到,你和時府二小姐一同在女更衣室,這事你準備如何解決?”

    季楚被長公主問得一懵,纔想起來自己把這事忽略了,他想說他和時冉清清白白,什麼也沒發生,但是想到不小心見到的那一幕,便覺心虛說不出口,一時之間便沉默下來。

    長公主見季楚沉默是金的模樣,想來他也想不出什麼解決辦法,便告知道,“這事只有一個解決法子——”

    季楚聞言,擡頭看向長公主,這事能有什麼法子?

    “那就是到時府提親!”

    季楚一聽,原本還有些隨意的臉色,頓時變得驚愕非常,“母親,這不至於吧,況且就這樣貿貿然提親,時府也不一定會答應啊!”

    今日突然被死丫頭打了一頓,他還要報復回去呢,現在向那死丫頭提親算是怎麼回事!

    長公主瞥了一眼,沒理會他話中的不贊同,“雖說時府二小姐是私生女出身,但如今好歹記在賈氏名下,也算是正經嫡女,配你倒也合適。”

    季楚原還想試圖阻攔,乍然聽見這話,心底不知爲何突然涌起一陣不適,好似不喜別人這般貶低那死丫頭。

    長公主見季楚怔怔,不知在想些什麼,不在意地繼續,“這事就這麼定了,明日便叫你父親上時府,將親事先行定下來。”

    季楚驟然回神,聽到的便是最後一句話,頓時忽略掉突如其來的情緒,試圖阻止,“母親,這事應該有別的解決法子……”

    長公主撇他一眼,摸摸手上鮮豔的長指甲,“雖說大胤皇朝如今民風開化,但男女單獨共處一室,終究會落人話柄,你是想叫時府二小姐日日被人指點?”

    季楚嘴中的話霎時便說不出口了,他雖然並不在意別人的話,可是那死丫頭原本就因出身受人非議,如今若在加上這事……

    季楚不知爲何,腦子裏便突然冒出一幅畫面,時冉因被人議論,日日待在房間以淚洗面。

    這樣一想,他頓時便沒話了,像是默認了。

    翌日。

    季楚騎馬跟在父親馬車旁,一路緊擰劍眉,心裏很是懊惱昨晚頭腦一熱就默認了。

    死丫頭如何與他何干,況且看她揍人的利索勁,就知道她本性並不乖巧,如何會怕他人議論?

    再說了,自己被她當衆揍了一頓,裏子面子都丟了,都還沒找她麻煩,他們兩相抵消就是了。

    季楚越想這些事,就越想轉頭立馬回府,可是……看了一眼旁邊的馬車,再想到臨出府時,長公主的威脅,頓時便有些泄氣。

    他可以被父親狠狠揍一頓,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寶貝都被沒收啊!

    今日恰好休沐日,時父和時宣也在,收到門房通傳,一行人便趕往前廳。

    時父到時便見賈氏已經在了,他揚起笑意同武安侯寒暄了幾句,便一同落座桌几旁。

    熱切地招呼客人喝茶,隨後問起正事,“侯爺來府上,可是有何要事?”

    武安侯聞言一笑,“好事!”說罷擡頭看了眼季楚,“本候來替我兒季楚,向府上二小姐提親!”

    時父和賈氏聞言具是一驚,“提親!”

    時宣此時正抿了口茶,一聽此言突然被嗆到,一時漲的臉色通紅,又不方便出聲,一時只好隱忍悶咳。

    季楚臉上沒什麼表情,一言不發的模樣看起來倒有些……不情願!

    武安侯肯定道,“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兒季楚和時二小姐很是相配!”

    衆人眼瞧武安侯睜眼說瞎話,只看昨天季楚被時冉一頓揍,就知兩人是結下樑子了,這樣水火不容的兩人,如何相配?

    便是如此,卻也沒說出口,一時間前廳裏安靜下來。

    賈氏明白,武安侯上門提親,便是爲昨日之事補救,這法子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婚姻大事,終究不能這般兒戲。

    她索性直說道,“侯爺可是爲昨日之事前來提親?”

    武安侯聞言笑了笑,倒也沒否認,只是岔開話題道,“按慣例,再過不久,皇宮便又要新進一批秀女,時侍郎對此有何想法?”

    賈氏聽出話中意味,頓時便不再試圖阻攔此事,一時沉默無話。

    時父也明白武安侯之意,笑了笑,“此事按皇宮章程進行便是,我等臣子不敢有異。”

    隨後兩人便聊了些政事,也沒再度提起求親一事。

    直到最後,武安侯擺擺手,示意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了,末了還道了句,“今日所提之事,望你們能多加考慮。”說罷便帶着季楚離開了。

    季楚對兩人所談政事,絲毫不感興趣,所以一早便等不耐煩了,眼下可以離開,走得那叫一個大步流星。

    等兩人走了,前廳幾人才議論起此事來。

    賈氏看向時父,“老爺,你怎麼看?”

    時父下意識摸摸下巴上的鬍子,點點頭道,“武安侯所言確實不錯,眼看選秀在即,冉冉符合選秀條件,恐怕要被記入秀女名單啊!”

    時宣聞言,驚道,“那可不行,冉冉若進宮,那該受多少委屈啊!”

    賈氏也是此意,冉冉的性子,不適合在宮內生活,如此一來,武安侯所提之事應當應下。

    時父嘆了口氣,看了兩人一眼,“行了,此事需問過冉冉的意思,纔好做決定,”說罷他看向賈氏,“夫人,就勞煩你和冉冉談談了!”

    賈氏一聽,沒好氣道,“瞧你說的什麼話,這是我這母親該做的,”說罷語氣緩了緩,“放心吧,待會兒我就去找她談談。”

    另一邊,季楚連馬也不騎了,跟着武安侯上了馬車。

    武安侯見狀,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便繼續閉目養神。

    季楚原還等着對方的解釋,眼下瞧對方不發一言,頓時有些按捺不住,“父親,你剛剛爲何要說到選秀之事?”

    武安侯睜開眼,看向他,“你想不明白嗎?”

    季楚知道對方所問之意,但他就是不明白,時府稍微露出不願之意,父親便拿話堵住對方。

    武安侯見季楚沒想明白,頓時有恨鐵不成鋼,“看來這幾年,你在軍營歷練,把腦子都給練木了吧!”說罷他深吸口氣,重新恢復表情,“前幾天收到消息,紫羅國三公主不日便會抵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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