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倒流了似的。
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席捲了全身。
白夜暗暗讓芸從影子裏出來，與他相隔一段距離，尾隨在後面。
如此一來，白夜就有兩個視角。
一個是自己的視角。
另一個是芸的視角，可以看到他後背的情況。
對於未知的事物，白夜從來都是小心的。
正是因爲這份謹慎才讓他活到了現在。
……
外面有白貓的視角，雖然看不全，但也能大致知道草地上的情況。
犬舍之內有兩個視角，一前一後，哪怕是碰到什麼突發事件也能夠盡收眼底。
然而，白夜卻沒有碰到什麼危險。
只感覺到氣氛的壓抑。
犬舍之中，黑紅的鮮血佈滿了走道，角落裏則盡皆是一些帶血的項圈、皮鞭。
這一刻，白夜明白了那隻白貓身上的傷害由何而來了。
不喜歡也不要傷害。
對生命需要懷有一顆敬畏之心。
它們的快樂其實很簡單。
一些語句莫名的閃過白夜的腦海，這一刻他是真正的懂了。
……
白夜沉默的往深處走去。
站在過道中，只見犬舍深處一間房門傳來啪啪的聲響，隱約間還能聽到一陣陣虛弱的嗚咽聲。
“讓你不聽話，到處亂拉！”
“整得滿屋子都是臭味。”
“老子一天天餵你喫喝就算了，還得清理你的屎尿？”
謾罵聲不斷傳來。
白夜站在門口，透過縫隙看進去。
卻見一個人拿着鞭子正在鞭打狗子，一條半人高的狗子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裏。
原因顯而易見，地板上有一灘黃黃的液體。
教育嘛是應該的。
但也不至於如此。
狗子的身上滿是血痕，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
白夜沒有藏着，他知道破局的關鍵就在這間房裏。
他推開門，並未貿然進入。
“既然不喜，爲何要養？”
突然的聲音讓房間裏鞭打的聲音一頓，那人轉過頭來，卻是看得白夜微微一愣。
竟然是一個無面無相之人。
沒有眼鼻口耳。
“誰在那裏？”
那人真·面無表情的盯着門口，卻是由於沒有眼睛而看不到白夜。
既然沒有眼睛就看不見。
那麼沒有耳朵就應該聽不見。
但是對方卻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
白夜有些奇怪。
白夜沒動，而是掏出了一個撿到的毛球玩具扔了進去。
啪！
精準無比的一鞭子直接將毛球玩具給抽飛出去。
“雖然不知道他的感官來源於什麼，但是他的確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並不是試探。”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隱藏的了。
白夜徑直的走了進去，站在無麪人跟前。
唰！
毫無徵兆的就是一鞭子抽過來，白夜早有防備，一個側身躲開，同時掌心蓄力往前一送。
砰的一聲！
一股勁風將無麪人給震飛了出去。
趁此時機，白夜抱起角落裏受傷的狗子，遞給了門外的芸。
狗子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幫它，即使已經虛弱的睜不開眼了，卻依舊費力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白夜的手背。
白夜的舉動彷彿觸怒了無麪人似的。
鑲嵌在牆壁上的無麪人一點點的就身體從牆壁上拔出來。
真別說，五官全無的無麪人看上去的確瘮人。
不過白夜見過比這更瘮人的場面。
迎着破空而來的皮鞭，白夜一拳錘在無麪人的臉上，大半個拳頭都陷入到無麪人的臉頰中。
然而，這一次白夜卻沒有將對方轟飛。
反倒是拳頭被軟泥一般的物質給包裹住，接着，那軟泥一般的皮膚便順着手臂上延伸而來。
“怕不是橡皮人？”
白夜猛地抽手，可是手掌乃至於手腕部分都被軟泥包裹住。
想要抽回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韌性十足的東西一般都怕火，不知道你怕不怕呢？”
白夜另一手掏出一個引火道具。
噗！
火焰瞬間點燃了無麪人。
包裹着白夜手臂的軟泥也瞬間消退了下去，無麪人痛苦的在大火種扭動着掙扎着。
無論他如何扭動身體，都無法熄滅大火。
火勢反而越燒越旺。
前後不過數分鐘，無麪人便被燒成了灰燼。
……
就在這時候！
整個房間，乃至於整個犬舍，整棟大樓都開始晃動起來，牆壁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無麪人。
他們從牆壁中走了出來。
各個房間裏，走道上，都出現了無麪人。
白夜揚手便是一把火燒了過去，火勢猶如傾瀉的浪潮一般，頃刻間便將整個犬舍覆蓋。
“先走。”
白夜則是一把接過了芸懷中抱着的小狗，而後將芸藏進了影子裏，跟着便是拔腿衝出。
無形之中，氣流匯聚。
一個屏障形成，繼而包裹住全身，以此避免受到火焰和煙燻的傷害。
白夜奪路而逃，直衝出犬舍。
然而，大樓外的一幕卻讓白夜釘在了原地。
只見原本的草地消失不見，被白色的軟泥所取代，泥地之上咕嚕嚕的冒起了氣泡。
氣泡飛速膨脹，化作人形。
“這是什麼鬼東西？”
“救，救命！”
試煉者們瞬間慌了神，不少人被軟泥逐漸覆蓋吞噬，面容最終定格在驚恐與不甘。
不僅是人，就連那數米高的巨狗也被軟泥吞噬。
……
“用...”
白夜張了張嘴，打算提醒衆人用火攻之時，卻突然意識到整個場景都變成了軟泥所製造的。
若是使用火攻的話，待在這裏的人和狗子反而會想被大火給燒死。
而眼下也已經不是用不用火攻的問題了。
身後的犬舍被大火點燃，火勢已經逐漸蔓延開來。
白夜知道這些無麪人不是重點，所以並不與之糾纏，便閃便退，儘可能的遠離犬舍往角落裏。
即使是退到角落裏也無法避免無麪人的攻擊。
大火蔓延，退無可退。
白夜的臉上流露出些許凝重。
即使是絕境也不輕言放棄，白夜的神色十分嚴肅，心神卻未慌亂。
突然！
他感覺到褲腿被什麼東西扒拉了一下。
下意識的以爲是腳下的軟泥長出了無麪人，正欲往後退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是那隻白貓！
“你怎麼在這兒？”
白夜沒有遲疑，一手抱着受傷的小狗，一手抱起貓貓。
可那隻白貓卻是掙扎着跳了下去，嗖的一下往遠處躥了出去。
白貓跑了兩步，見白夜沒有跟上啊，便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是示意他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