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被血色的符文籠罩，身軀上長滿象徵着腐朽的紅毛，傷口幾乎遍佈了全身，每一條大的經脈，都被一道道的粗壯鎖鏈給穿過。
“怎樣才能救你出去？”姜練沉默了一瞬，開口說道。
這是位曾經站在天地間的巔峯強者，實力也是通天徹地，但卻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之中，還要以自身的血肉來維持這其中的大陣。
聽聞姜練的話之後，紅毛老者的目光之中展現出了一種希冀，但很快卻又暗淡了下去。
“沒有用的，除非你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當年的魔主冥淵。”
“必須要超過他麼，沒有其他的辦法？”姜練有些不信。
血域大陣應該是很好破除，但，老者明顯不是受到大陣的限制，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現在就能夠看到，古老的血色符文縈繞在他的身上，讓得他像是傀儡一般，只能困在那裏，血肉靈氣不僅僅是滋養着大陣，還滋養着整座地宮。
那些特殊的鎖鏈，也都是精鐵所煉製。
但，這都是小事，只要能夠解開老者身上得咒術，那麼其他的，他自己就能做到。
“別無他法，我身上的血咒，是他當年親自設下，即便是當年的師兄，也只能束手無策。”
當年的師兄自然是九玄門的上上代掌教了，那是當年可以與魔主一較高下的存在，卻依舊很難解開他身上的血咒。
“那，當年的祖師是否有說過什麼破解之法？”
老者的目光呆滯了一瞬，隨後開口有些不確定的道，“確實是有破解之法，只不過太難了。”
“除非有人將冥淵創的血經修到了第六層，也就是元嬰期的實力。”老者皺了皺眉，“先不說是否有人能天賦高絕到將魔主的傳承修煉到如此地步，就算是能夠修煉，那麼一個魔修會來救我麼。”
姜練和白貓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種釋然。
也不耽擱，直接開口問道，“血經現在在哪裏？”
老者有些疑惑的擡起猩紅的眸子看了一眼姜練，“我九玄門是仙門正統，不要爲了救我，修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隨後有些悵然。
“只要再熬兩年，老夫的一身精氣，也被抽乾了，到時便可以不受這種折磨了。”
姜練自是沉默，還有兩年時間，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聽老者話中的意思，也就是一種解脫了，從此世間無跡，變成一尊乾屍，躺在這冰冷的地宮之中。
“我自有辦法，前輩只需告訴我血經在哪裏便可。”姜練開口說道。
老者很久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姜練話中的準確性，“罷了，你拿去吧。”
一道血光，在姜練面前停留。
“竟然在你的手上。”姜練微微驚詫。
“百年前，我戰敗被困在這裏，被冥淵作爲養料來滋養這方地宮，這裏面埋藏着冥淵的屍骨，他便在這裏作化......”
這是一段悽慘的往事，但老者卻平靜的說了出來，想來，太多的苦痛，已經讓他麻木了。
“五十年前，我終於能夠分出一縷神念，但也只是能夠將血經卷走，其他的東西，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當然也不是我能拿到的了。”
“四十年前，有位年輕人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這裏，他是血宗的內門弟子，有足夠的血修天賦。”
“爲了脫困，我將神識拓印出來的半部血經和這大陣之中的四柄魔劍交給了他。”
“只是可惜他再也沒有回來過，在那之後，我感受到了幾位元嬰期的神念掃過這裏，可他們連外部的陣法都破不掉。”
老者在自言自語，但其中的故事卻是跨越了百年。
那名弟子，自然就是血刀了。
姜練已經通過這段時間瞭解到的一切，再加上書中記載的隻言片語，把整個副本的主線脈絡都給整理了出來。
“這便是血經麼。”姜練將血光握在了手裏。
一本古樸的典籍，便呈現了出來。
只是輕輕的翻開，便覺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瀰漫了出來。
“對，這便是完整的血經，至於冥淵的其他神藏，你若有本事，自可去探。”老者緩緩的說道，“不過裏面兇險萬分，你以元神化身來此，若有損傷，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並且，你並沒有修習過血經，與裏面的力量不同源，等到你進入化神後期，再過來吧。”
姜練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四柄劍在我這裏，再加上面前的血經，我已經拿到了足夠我想要的，至於裏面的東西，自會有人去拿。”
“戮仙劍在你手裏？”老者的聲音一頓。
哪怕如他，那蒼老醜陋的面上也涌現了複雜之色。
如果這麼點事情他都想不明白的話，也枉活數百年了。
“他應該是暴露了吧，這機緣被奪，不過只有半部血經的話，量他們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老者喃喃自語。
姜練緩緩說道，“他們和血魔族達成了交易，利用血域大陣來豢養血妖，險些讓我九玄門一脈首座殞命。”
“這也是我沒能料到的，不過此事怪我，我也不會推脫什麼。”老者輕輕的感慨了一聲，隨後，面色又是閃過了一抹疑惑。
“血妖這種魔族生物，實力修到半步化神，就算是極限了，哪怕是這種級別，也沒有威脅到我九玄門首座的實力吧？”
姜練，“……”
或許吧。
你當是百年前啊？
首座都至少是半步化神起步。
白貓接着懶洋洋的說道，“現在的九玄門已經不是百年前的九玄門了，現在的一脈首座僅僅只有元嬰中期。”
說是元嬰中期，都已經是擡舉了。
還有幾位沒有徹底邁入這個境界的。
不過這也是姜練刻意打壓的結果，如果真的把那羣老傢伙放出來撐場面的話，那九玄門的首座實力還可以提一提。
至少每峯平均能分到一位元嬰巔峯。
老者，“……”
久久的沉默。
“九玄門，沒落了麼。”
老者心中只覺得一片悲涼，有些不能接受，百年時間僅僅是兩代人，便已經沒落至此，連元嬰中期，都能當成一脈首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