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昱月心虛的朝夏樂章招招手:“夏夏,快來啊。”

    夏樂章跑快幾步,和文昱月並排走到一起,冷哼一聲:“晚了,我已經發現你就是重色輕友的人了。”

    被夏樂章這麼一起鬨,文昱月又羞又窘,不敢擡頭看秦裔簫的眼神。他慌忙把手從秦裔簫手裏抽出來,摟上夏樂章的胳膊撒嬌的晃了晃:“我纔不是。”

    夏樂章裝不下去了笑出了聲:“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再這樣子,秦總要我把從這裏扔出去了。”

    文昱月紅着臉訥訥無言。私底下怎麼和秦裔簫黏黏糊糊的他不覺得羞澀,被人當面這麼一起鬨,他就害羞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秦裔簫把他解救了出來。他又去牽住小朋友的手,捏捏軟乎乎的臉懲罰他剛剛甩開手:“走吧。”

    ……

    等在包廂裏的衆人各懷心思。

    王家攢這個局,就是想探一探旁人對夏家現在這種局面的心思。比起魏家、何家,喫着老本效益一年不如一年的王家更迫切的想要吞併夏家的產業鏈,連同夏家最新的技術一起收入囊中。

    王總心裏也清楚,怕是其他家也對夏家有不少想法。

    雖然平時衆人都一副瞧不上夏家這個暴發戶的模樣,但是夏家近些年來搶佔的市場讓每個人羨慕嫉恨的眼都紅了。就算是一個人完全不懂技術不懂市場,只要看看夏家突飛猛進的市場份額,不難推斷夏家手裏的項目就是下一個風口。

    王總恨恨的咬牙。真是小瞧他們了。夏家剛剛起步時,他們所有人都看不上這麼個又燒錢又不成氣候的公司。漸漸地夏家發展起來了,他屈尊降貴的去尋求合作,哪知被夏家一口回絕,然後轉身就攀上了秦家。

    就算走了狗屎運發展起來又怎樣,狗改不了喫屎又去燒錢搞技術,這不,跌進無底洞了吧。年輕人,就是沒有他們這些個閱歷深厚的人看的明白,不懂得見好就收。

    想起夏家現在的危境,王總才覺得一解心頭之恨。

    他無不暢快的想到:平時裏市場搶的猛又怎樣,還不是鬥不過他們這些底蘊深厚的家族。現在落到了他們手裏,可不是他們想逃脫就能逃脫的了。

    平時他們幾個哥倆,就喜好聚一起喫喫飯喝喝酒聯絡感情。正好藉着這個名號,把夏家那小子叫來,好好奚落他一番,讓他認清楚現實,拿出有誠意的合作來,他們才考慮放夏家一馬。

    本來王總還以爲夏家不一定會來。畢竟夏家現在的情況這麼窘迫,說不定無顏面對他們這個曾經提出過合作的人。

    哪知夏朗接到他的邀請後,沒多久就答應了。

    這下王總可更痛快了:想必夏朗就是來找他們借錢渡過難關的。不過想也白想,這個一個無底洞,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借錢給他燒着玩。若是他能以便宜的價格拿下夏家,他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夏家這個研發項目停了。

    想想美好的前景,王總簡直要笑出聲。他在來春風樓之前,已經想好了勸告夏朗的話,讓他不要不識擡舉,好好地將公司拱手讓人,自己是不會虧待他的。

    王總作爲請客方,先一步來到春風樓。隨後,魏家何家也一同前來。

    王總看到兩家的車在門口停下,陰沉的冷哼一聲。

    自從兩家小子結婚以後,兩家公司就跟連體嬰一樣,合作緊密。不得不說,這樣做相當有效,眼見着魏家何家發展越來越好,王總急的嘴裏長了兩燎泡。

    他倒是也想使出聯姻的法子,可是秦裔簫遲遲不接招,別的家族他也看不上。結果,就這樣不上不下的僵持在原地。

    魏總、何總一進來,王總又擺出一副笑臉,朗笑着迎上去:“有個好孩子可真好啊,自打魏川、丹亦進入公司後,咱這幾個老哥倆聚到一起的時間就多了。”

    老魏總也樂呵呵的捧着他:“你還說我,這裏面誰不羨慕你兒女雙全。”

    氣氛一片熱烈。

    趙總、李總也先後來到了,就剩下今日的主角夏家沒來。

    魏總笑呵呵的問王總:“夏朗說要來嗎?這個點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

    王總笑得無奈:“是啊。我問他要不要聚一聚,他答應了。呵呵,年輕人,事業心強,估計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來晚了。”說是這麼說,王總心裏惱火,面上下不來臺。這小子怕不會是臨時跑路了吧。

    正說着,夏朗也到了。他笑容滿面的進來,沒爲自己的晚來致歉,直接坐到了剩下的空位上。

    王總暗道沒教養的土包子,正要開口諷刺他幾句,就聽到夏朗扔下一個重磅消息。

    “一會兒秦總也會過來,各位不介意吧。”

    這還能說什麼。衆人齊聲說不介意,一時對秦裔簫到來的緣由猜測不已。

    秦裔簫不喜應酬是出了名的,除了極爲正式的場合或者以極爲德高望重的長輩名義舉行的宴會,秦裔簫從不出席這種“聯絡感情”的飯局。在座的幾位哪個不是三番五次的邀請秦總卻被碰一鼻子灰的。

    衆人的心裏突然升起一個猜測:這秦裔簫不會是來給夏朗撐場子的吧?

    這個想法在心裏轉了轉,又被衆人否決了。秦裔簫這個千年的狐狸都沒他心眼多的人,斷斷不可能天真的以爲只是過來撐個場子就能讓他們高擡一手放過夏家。

    並且,仔細算一算秦氏集團的資產和現金流,就知道秦裔簫也沒有能力幫助夏朗度過這次危機。自從和夏家開展合作以後,秦裔簫也加大了秦氏集團的研發投入,在去年秦氏公佈的財報中,研發投入增加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

    秦氏集團的現金流維持他們整個集團的運作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也補不上夏家那個無底洞。若是秦裔簫強行往夏家投錢,不僅夏家救不回來,怕是秦家也會被拖累的不輕。

    想到這裏,各懷心思的衆人才放了心。秦裔簫不至於連這筆賬都算不明白。如果秦裔簫昏了頭一意孤行要投錢給夏家,等秦家的現金流也捉襟見肘時,衆人就笑納秦氏集團不得不捨棄的部分產業了。

    想不明白秦裔簫爲什麼突然到來,衆人只能靜觀其變。

    閒聊不多久,衆人就看見夏朗接到一條信息,隨即起身笑道:“秦總到了,我去門口接一下。”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匆匆走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包廂門再次被推開。衆人意外的發現,秦裔簫竟然還帶着文昱月來了。這下一衆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秦裔簫是什麼意思。

    魏總率先走上前來,笑得一團和氣:“秦總,您怎麼帶着貴夫人過來了?”

    文昱月差點被雷了個外酥裏嫩,秦裔簫倒是面不改色:“春風樓的手藝是出了名的厲害,接着王總的光,我帶文文他過來嘗一嘗。”

    其實是他自從昨晚和文昱月更親密了一點後,深感有老婆真好,片刻都想和小朋友在一起。上午放小朋友去上課已經很不情願了,上完課就想把小朋友叫來身邊陪着。

    秦裔簫心裏轉了好幾個彎,面上什麼也不顯。唉,好想帶着老婆去公司。

    魏總心裏暗諷:說起來文昱月纔是真正不入流的那個,哪有人跟着當家家主來飯局喫飯的。不過是又善妒又愚鈍,非要撒潑跟着來罷了,秦裔簫不好在外面駁自家人面子,只能這麼說。

    一陣寒暄後,衆人齊齊落座。

    秦裔簫環視一週,客氣開口:“文文是孕夫,還請大家多多擔待。”

    秦裔簫話是這麼說,但是言下之意也很清楚,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照他說的做。

    剛想摸煙那人訕訕的收回。

    夏樂章見到這一幕,在心裏暗暗譏笑。這人是個老煙槍,在各種場合都無所顧及吞雲吐霧。能坐到這裏,家裏公司也是數得上來。因此,家裏資產不如他的公司老總的小孩女眷不管舒不舒服都得忍者,還不時賠笑。現在秦總一開口,那人頓時老實的一點兒也看不出煙癮,不敢表現出一點不滿。

    衆人蔘加這種飯局,沒有一個是真爲了一頓飯來的。王總剛想舉杯說兩句開場白,就看到秦裔簫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文昱月碗裏,還不忘說一句:“多喫點,想喫什麼我給你夾。”

    王總還未來得及開口的話被噎在嗓子眼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這菜式大家愛喫就好。”語氣帶着些豪門圈子裏心知肚明又指摘不出的陰陽怪氣。

    秦裔簫慢條斯理,不輕不重的懟了回去:“畢竟文文現在還揣着一個小朋友,胃口好是好事。”

    王總徹底無話可說,打着哈哈招呼衆人不必客氣。其他人更是沒有話頭,畢竟秦總忙着喫飯,誰敢這時候跳出來煩人。

    秦裔簫不需要看旁人臉色,全程給文昱月頻頻夾菜。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秦裔簫照顧,文昱月有點害羞,埋頭喫喫喫,也沒看到別人鐵青的臉色。

    別的不說,春風樓的菜真的好好喫啊。文昱月忙得擡不起頭。

    看到文昱月筷子慢了下來,秦裔簫低聲叮囑他:“樓上有茶室和休息室,夏樂章之前來過,知道哪裏有好玩的地方,讓他帶着你去玩玩吧。我和夏朗在下面談幾分鐘話,過一會兒再叫着你走。”

    文昱月乖乖點頭,和同樣喫好了的夏樂章離開。

    看着兩個攪事的離開,衆人精神一震,終於能夠挑起了今天攢局的緣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