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開始，季白見到小販，沒有懷疑。
小販看遠遠看到屠夫，第一時間做的，不是打招呼，也不是有多麼驚訝，而是先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如果這還算合理的話，那麼後續的事情，則讓季白確定了，小販就是兇手。
小販的鞋上，有一個沒洗乾淨的血漬。
季白稍加觀察，便確認了，這是人血。
隨後，屠夫跟小販說，他不是殺人犯時，小販沒有一點驚訝，反而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要知道，哪怕是屠夫本人，都不相信自己不是兇手，而小販卻毫不意外。
雖然那個不自然，一閃而逝，但卻被季白收入眼底。
根據這些，季白完全可以判斷，這名小販有問題，即使人不是他殺的，也肯定知道些內情。
後來的審訊結果，跟季白想的一樣。
事情的經過，小販如實道來。
屠夫結婚那天，遠處喫飯的小販，迷上了新娘的美貌，尤其是眼神的那一抹媚態，讓他着迷。
他有些想不通，大家都是販夫走卒，殺雞屠狗之輩，爲何屠夫能娶到這麼美麗的新娘。
又想起家中的糟糠之妻，嫉妒之火，在小販心中燃起。
婚宴的酒席上，小販就這樣，坐在角落，邊偷看新娘，邊喝着酒，不知不覺便已大醉。
次日早上，宿醉的小販沒有出攤。
醒來後的他，第一件事便是出去散步醒酒。
一個月前的屠夫，還在別處，擺攤做生意。
路過屠夫的攤位時，小販有些驚訝。
“新婚第二天，就出來做活了？”
屠夫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回道：
“當然，畢竟要養家啊。”
小販訕笑着離開。
不知不覺，他溜達到屠夫家門口。
他此時的腦海，不斷浮現出新娘的美貌。
他站在門口，久久不肯離開。
突然，大門開啓，一隻小巧的玉足邁出門檻。
只見新娘提着一個籃子，走出家門。
“出門啊？”
小販見狀，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女人轉頭，看見旁邊的小販。
她依稀記得這人，好像昨天結婚時，來捧過場。
見到是熟人，新娘笑了笑，回覆道：
“我出門買些菜，給我家先生做些喫的。”
“哦？”
小販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
“他已經喫過了，現在還在我那裏坐着呢！”
新娘見狀，有些奇怪。
“我家先生說回來喫飯，爲何在你那裏吃了？”
“不信的話，你來我這裏看看，我還能騙你不成！”
小販搖搖頭，語氣十分肯定。
新娘見狀，也不禁有些動搖，加上小販也是熟人，心中也沒有懷疑。
於是跟在小販後面，想要來到他的麪攤，當面問個清楚。
路上，小販腦子還有點昏沉，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這麼做，也不知道有什麼後果。
只是下意識的，將新娘騙來。
至於後續該如何圓場，他沒有考慮。
來到麪攤，小販拉開布門。
然後裝作驚訝的樣子。
“剛還在這裏，怎麼現在沒了影子？”
“這樣吧，你現在這坐下，我給你煮一碗麪喫，都是街坊，不用給錢了。”.七
說完，小販開始自顧自起火燒水。
而新娘看見小販這個表現，更是確信丈夫來這裏吃了飯，面上有些不痛快，但還是從懷中拿出幾個銅板。
“都是小本買賣，我既然在這裏喫飯，肯定要給錢，這是我們倆的面錢，你收下吧。”
說完，便坐了下來。
小販邊做飯，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
而新娘，沒什麼心情聊天，只是應付幾聲。
很快，面做好了，小販端到女人面前。
然後來到門口，將門拉住。
新娘有些疑惑。
“你拉住門幹啥，不做生意了？”
小販下意識的撒謊。
新娘也沒有懷疑，自顧自的喫起面來。
小販遠遠看着新娘。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仔細觀察她。
越看越美麗。
新娘身着普通的布衣，素手拿着筷子。
儘管簡樸，但絲毫遮不住新娘的美麗，反而讓她別添一分風味。
面如桃花，絕色的容顏讓人沉醉。
線條柔美的身軀，雪白的肌膚，如同出水芙蓉，白皙嬌美的玉頸下，是嬌柔渾圓的雙肩，還有挺直的雙峯。
小販不知不覺的看癡了。
新娘喫着飯，感覺有些不自在，正好對上了小販的目光。
見到他的眼神，新娘眉毛皺起，放下碗筷。
“我不吃了。”
然後起身，拿起籃子，邁開玉足，向門口走去。
小販見狀，連忙上前拉住女人的手。
“你做啥？放開我！”
女人想要掙扎，可是一個弱女子，力氣如何比得上天天勞作的男人。
小販仿若沒有聽到一般，感受手裏滑嫩的觸感，如夢似幻。
新娘心中感受到一絲不妙，連忙大喊起來。
“救命！”
就是這一聲呼喊，讓小販徹底清醒過來。
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隨後，心裏升起恐懼。
如果這件事讓屠夫知道，以他的性格，絕對會打斷自己的腿。
於是，他連忙捂住新娘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喊。
然後將其撲倒在地。
新娘誓死不從，拼命掙扎。
加上口鼻被捂住，女子喘氣有些困難，開始還在反抗，不過很快，力氣逐漸弱了下來，沒了生息。
看到渾身癱軟的女子，小販趕忙上前試探，已經沒了鼻息。
頓時，小販慌亂起來。
接下來……
小販說到這裏，頓住。
而一旁的屠夫，此時已推胸頓足，哭的像是淚人一般，要不是周圍衙役攔着他，早就拿刀砍小販了。
可是，季白卻皺起眉毛。
小販供詞，到這裏頓住。
關鍵的地方，他沒有說出來。
那個年輕男子，肯定和小販有關，但是他分毫沒提。
季白想要控制小販繼續說下去。
可是，被一種力量阻止。
季白感受到小販腦海中，憑空出現一股精神力，跟他對抗。
突然，一種肉眼看不到的能量，從小販腦海中，射向季白。
這股精神力量，十分強大！
對於從來沒有修煉過精神的人，這一擊下，必然會喫大虧。
而季白，則有信仰系統的保護。
他腦海中出現一道屏障，這股能量撞在上面，直接融化。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隨着這股能量的射出，小販清醒過來。
恢復意識後的他，頓時面如死灰。
雖然被控制，但是他能清晰的記得，剛纔所說。
“人贓並獲，真相大白，殺人償命！”
縣令拍響驚堂木。
跟季白不同，他沒有覺得不對，畢竟，這麼冷的天，屍體在外面凍上一個月還不腐爛，合情合理。
至於屠夫的案子？
撤銷就行了。
在這個草菅人命的年代，一個冤案，並不是大事情。
正要將小販帶走。
“等下。”
人羣中響起一道聲音。
季白麪色平靜，走了出來。
公堂上，縣令臉色有些難看，但是沒敢說什麼。
昨天晚上，季白闖入他家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季白走到小販面前，緩緩說道。
“那個帶走女人屍體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啊？”
小販聞言，臉上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開口道
“那個人，是……”
砰！
小販的腦袋，如同西瓜，爆裂開來。
一時間，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