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已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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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李寧澤不是死了嗎？”
梁冰一臉愕然，問道。
季白沉默，沒有回答。
明天的那場戲，其中一名演員，便是李寧澤。
而且還是主演。
就在剛纔，季白曾親眼看到了李寧澤的屍骸，無比確定，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絕對沒有看錯。
哪怕有什麼‘東西’僞裝，其上散發的信仰之力也不可能造假。
既然李寧澤死了，那明天來的人，又是誰呢？
復活後的幽魂？時空扭曲後的過去？
還是……
季白搖搖頭，沒有作答。
許久後，他身影暗淡，直到徹底消失，只留下一臉不安的梁冰……
……
道觀中。
木桌上的茶水，已經冰冷。
李善元端起杯子，再放下，反覆數次。
但終究，卻一口都沒有喝。
此時的他，一臉愁容，似乎在擔心着什麼。
哐~
突然，對面的椅子，傳來拉動聲。
隨後，一個人坐在了他的對面。
李善元沒有去看，因爲他知道對面是誰，直接問道：
“前輩，情況怎麼樣了？”
季白拿起茶杯。
剎那間，本來已經冰涼的茶水，重新冒起熱氣。
李善元看了看杯子，沒有說話。
季白先是喝了口茶水，面色平靜。
儘管季白沉默，但李善元依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抹愁容從眼中閃過。
“真的沒辦法了嗎？”
其實，這句是廢話。
自從那煞氣愈發濃重。
他曾耗費精血，算了一卦。
卦象讓他動容。
由於修煉體系的特殊性，能跟天地規則溝通。
所以，對未來所能發生的事，也有一定的預知。
之前他內心總感到不安，但也只當小災小難，最多周圍數公里內，生靈塗炭罷了。
但卦象出來後，他才意識到了，即將來臨的事情，有多麼可怕。
這片天地，即將發生鉅變。
甚至會導致人類滅亡。
而李善元，只是末法時代的一介老道，根本無法阻止這一切。
可以說，所有的希望，都在季白身上。
畢竟，季白的‘法力’，是他生平僅見。
甚至在他眼裏，久未出山的師祖，都不一定是季白的對手。
然而，他看着沉默的季白，心中的信念開始破碎。
如果這件事，連季白都無法解決，那結局恐怕已註定。
想到這，他不禁悲從中來。
“唉……”
將手裏的茶水，一飲而盡，長長嘆息。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也許，這是天地衆生的劫難。”
季白搖搖頭。
“這天地間，根本沒有劫難，只有因果。
我相信事在人爲，任何人的命運，都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
老道猛地擡起頭，神色有些難以置信。
“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白看了一眼老道，淡淡說道：
“這是衆生的災難，但不是你的。”
老道愣住，疑惑地說道：
“整個城市，都被封住了，難道我還能獨善其身？”
聞言，季白笑而不語。
下一刻，李善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神色一窒，連忙問道：
“你說的是，幫我離開這座城市？”
季白點點頭。
“如果，你願意的話。
現在，我就幫你離開，找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哪怕以後世界大亂，也不會波及到你。”
其實，季白完全沒有必要幫助老道。
但之前，李善元將自己的傳承，無條件贈與季白。
雖然對方沒有提任何要求。
但季白，並不喜歡欠人情。
尤其是這種，離開副本後，永遠都無法相見的人。
如果不及時還清，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季白話音落下，空氣陷入安靜。
李善元手裏的茶杯，都放了下來。
此時，他神色猶豫，眼角抽搐，似乎在掙扎。
半刻鐘後，似乎下定了決心。
老道緩緩說道：
“我曾以道心立誓，若遇蒼生疾苦，萬不可袖手旁觀。
先生的好意，我……
心領了！”
誠然，李善元是一名道士。
但他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便有私慾，便有求生本能。
但此刻，他卻生生剋制住了。
他當然清楚，這個決定意味着什麼。
聽完他的回答。
許久後，季白才平靜的說道：
“沒意義的。”
是的，沒意義的。
哪怕留下來，以李善元的能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止李善元。
如果這個副本，如同他所猜測一樣。
那麼，即便是季白，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知道。”
李善元苦笑一聲，說道：
“但我如果留下，至少可以做一些事。”
聞言，季白沒有繼續勸說。
如果放在一些‘正能量’的影視劇裏，可能主角爲了發揮聖母光輝，強行救走老道。
甚至捨己爲人，幫助世間蒼生。
但季白不是。
既然老道拒絕了，那說明他心意已決。
這是他的選擇，自己不用幹涉。
所欠人情，在此刻，也已全部還清。
今天過後，兩人再無瓜葛。
對於老道的固執，其實季白沒有多少感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守。
相比起來，甚至生命，都沒有這份‘堅守’重要。
季白直接起身，回到寢房。
……
……
夜晚，月明星稀。
雖然暗流涌動，但夜空依然明亮。
讓整個大地，披上一層銀紗。
季白透過窗戶，看向外面。
他眉頭緊皺，思索着什麼。
多久了……
沒有這麼猶豫過了。
季白一向是果斷的人。
哪怕生死危機，也一樣。
然而，這次他卻陷入兩難。
其實，這個副本開啓之前，就各種暗示。
示意季白，不用真的完成主線任務，可以中途離開。
至於所謂的‘扣除積分’，這懲罰幾乎微弱到忽略不計。
就差明說了，讓季白不要探索到最後一幕。
而這四天的經歷，足以讓他意識到，即將面臨的劇情，有多麼危險。
如果僅僅是生死危機，季白根本不害怕。
真正可怕的，是連死都無法決定，陷入永生折磨。
在月光的映襯下，季白臉色忽明忽暗。
自己……
還要堅持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