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季白的第一感受。
這血紅色，並非血霧，而是一種來自於他的精神世界。
隨着【瘋狂殺戮】稱號的觸發，戰力不斷疊加。
此時，他竟然有一種重回巔峯感覺。
當然，這一切都是錯覺。
雖然殺死蠱魔，利用數千蠱蟲，恢復了不少實力，並且疊加了稱號的效果。
但畢竟沒有真正恢復實力。
隨着傷勢不斷加重，碎骨錘愈發沉重。
鮮血，將一身白衣染紅。
就在此時，六隻怪物不約而同停下手，將他團團圍住。
季白神色依然平靜，鮮血從衣角淌落，雖然受傷嚴重，但身體站的筆直。
吼~
嘶吼聲，從頭顱怪物嘴裏發出。
雖然聽不懂，但季白清晰的知道他的意思。
完成支線任務，加入對方。
也許，加入對方是更好地選擇呢？
但季白並沒有這麼選擇。
原因，很簡單。
雖然這個副本，很簡單，但他總感覺，真正的結局，跟那棟樓有關。
如果加入了怪物一方，那自己永遠無法探索到這個副本的真正意義。
不止如此，甚至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怪物愈發不耐煩起來。
雖然很希望眼前這個人類加入自己一方，但遭受了如此大的損失，更是死了兩個同伴，哪怕他們心智不全，也不禁有些憤怒。
雖然渾身染血，但季白臉上帶着微笑。
順便整理了下衣角。
但那衣角過於凌亂，無法平整，反倒染上了血污。
雖然季白還站着，但他已經耗盡了所有潛力。靈魂，肉體。
都已枯竭。
就在他們即將忍不住的時候。
季白突然笑了，語氣和善。
“我在等力氣恢復，你們在等什麼？”
隨後，周身猛地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季白幻化出數十道身影，瘋狂攻擊着五隻怪物。
雖然怪物實力很強，但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下，也支撐不下幾分鐘。
很快，六隻怪物重傷，甚至那個碩大的頭顱，由於實力強勁，受到了特殊照顧，徹底崩碎，飛了出去。
如果這樣下去，只要一刻鐘，五名怪物必死無疑。
但就在此時。
季白突然踉蹌了一下，數十道身影突然停手，淡化，消失。
由於稱號的原因，他的實力還在不斷疊加，不然他根本無法使用出規則的力量。
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受不了了。
本來接近油盡燈枯，強行使用規則力量，更讓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死裏逃生的五隻怪物，此時感到無比的驚怒。
他們看了一眼季白，同時進攻。
雖然他們現在重傷，實力被削弱了不少。
但相比季白來說，情況要好很多。
此刻，他們已經不想要季白加入他們了。
對於如此強大的對手，恨不得立刻將其殺死。
手中的碎骨錘，愈發沉重。
揮舞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此時，這五隻怪物，似乎下定了決心，突然站在原地，嘴裏同時噴射出腥臭的液體，隨後便萎靡下去。
這五道腥臭的黑色液體，如同弓箭刺向季白。
卻不偏不折的射向季白的身體各個要害。
這本來就是怪物們全力一擊，重傷後的季白，更不可能躲開。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擋在季白身前。
噗~
隨這一聲輕響。
那五道血箭，穿透那道身影后，威力減弱。
此刻，季白精神已經開始恍惚，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切，更無心去躲避。
突然，腥臭的液體，射向他的周身，皮開肉綻。
緊隨其後的，則是鮮紅的液體，噴灑過來。
季白，愣住了。
雖然這五隻怪物，已近乎瀕死。
但對於身體被洞穿，受到重創的趙林來說，還是無法戰勝的。
隨着力氣，不斷被抽空。
趙林一個躲閃不及，被一巴掌扇飛了出去。
整個人深深陷入巖壁中，劇烈的攻擊加上身上的致命傷，氣若游絲。
哎……
趙林心裏嘆了口氣。
他艱難地看着逼近的怪物們。
要死了麼？
苦笑一聲。
最後，腦海中的想法竟然是：
不愧是SSR，這任務真tm難！
然而，就在此時。
一股恐怖的氣息，突然充斥全場。
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怪物，紛紛停下手，驚恐的看向季白。
劇烈變化的情緒，加上稱號技能的加持。
這一刻，他終於突破限制，擁有了神級玩家的實力。
砰！
五道響聲過後，場上的所有怪物，在一瞬間爆炸，殘破的身體碎片，撒遍各個角落。
伴隨着脫離戰鬥，稱號技能帶來的力量加成，在這一瞬間消失。
伴隨着身體內的力量被抽空，季白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扔下碎骨錘，扶着牆壁，步伐踉蹌，強撐着走到趙林旁邊。
此刻的趙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剛纔怪物那個攻擊，不止造成了內臟的損傷，更是將毒素，順着血液擴散至全身。
從懷中，掏出裝着回魂丹的小瓶。
掰開趙林的嘴，一股腦倒了進去。
嘩啦啦，藥丸入口即化，化成一股股暖流，貫穿趙林周身。
既然叫回魂丹，不說生死人肉白骨，僅僅是療傷，應該可以的吧？
雖然這傷勢，有一點點嚴重……
做完這一切的季白，再也沒有力氣了。
靠着牆根，緩緩坐了下來，閉上眼睛。
十分鐘後，似乎藥效起了些許作用。
一旁的趙林終於有力氣說8話了，呢喃道：
“%￥#@！”
“聽不清。”
聞言，趙林稍微大了點聲：
“你自己不喫一顆？”
“傷不重。”
“那也別給我喫這麼多，這藥勁有點大。”
“……”
“老哥，還好你剛纔給力，不然我真交代在這了。”
“……”
“我其實都習慣了，畢竟每個副本都有這麼一次，真要是順順利利的通關，我都不習慣。”
“……”
“老哥，你咋不說話？”
“……”
“我先睡了啊，有點困了。”
這時，平靜的聲音響起：
“值得麼？”
“這是什麼話，你都救了我那麼多次了，我救你一次，不過分吧？”
隨後，空氣陷入安靜。
季白沒有回答。
雖然趙林嘴上輕描淡寫的。
但季白知道，這不是理由。
剛纔趙林，是真的抱着必死的決心，來救他的。
要知道，生存遊戲中，玩家都是自私的。
原因，很簡單。
捨己爲人，早在遊戲初期就死了，根本活不下來。
哪怕是他，之前救趙林也是舉手之勞。
如果救人，所要要付出的代價是生命，季白不會如此做。
兩人沉默良久。
趙林緩緩開口：
“畢竟，咱們是朋友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