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小販愣了下。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發問。
“兩腳羊，是人的屍骸，不比妖怪，肯定貴。”
聽到這話。
季白目光微動。
直覺，這個說法肯定有問題。
“因爲好喫？”
柳蕭滿臉堆笑，走上前問道。
“好喫，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是……”
話語，頓住。
小販額頭，突然冒出無數汗珠，表情無比痛苦。
季白雙眼微眯。
感受到，對方此時，竟然脫離了精神控制。
呼，呼～
濃重的喘息聲，從嘴裏發出。
許久後，才平息。
呵，呵呵，嘿嘿……
平靜後，小販沒有害怕，反而發出陣陣陰森笑聲。
聲音，越來越大。
哈哈——
咕嚕，咕嚕！
一陣奇怪的聲音，從體內傳出。
皮膚如同燒開的沸水，冒出氣泡。
整個人，也如同雪糕般融化。
直到最後，地上只剩下一攤黑水。
只見，黑水蠕動，其上突然睜開無數雙眼睛。
場面，無比驚悚。
“冰糖葫蘆，碎銀一兩……”
“虎鞭酒，童叟無欺……”
路邊，小販們，對這恐怖的一幕，視而不見，依然叫賣自己的東西。
“小心！”
正當觀察時，柳蕭閃至前方。
也在這一刻，那無數雙眼睛，從黑水中跳出，衝向衆人。
呼！
剎那間，柳蕭拂塵劃出殘影，將其一一接下。
可還沒鬆口氣，那些眼睛，卻牢牢吸附在拂塵上，瘋狂蠕動。
見狀，柳蕭眼神陰沉下來。
面色有些掙扎。
但還是做出了選擇。
一使勁，將舌尖咬破。
碎肉，伴隨着鮮血，噴在拂塵之上。
這一刻，沾染了獻血的拂塵，發生了變化。
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扭曲。
一根根拂子，由百轉黑，飄散起來。
而木杆，則不斷膨脹，上面不規則蠕動，隱約間可見五官。
穗子，呈現肉色。
季白瞳孔收縮。
這哪裏還是拂塵，明明就是一顆人頭！
只見，那顆人頭，分裂出無數張嘴，將那些眼球逐步吞噬。
一刻鐘，所有眼球被吞噬殆盡。
拂塵逐漸恢復正常。
而柳蕭，並沒有將其拾起。
而是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拂塵，面色蒼白異常。
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淌落。
甚至，渾身都在顫抖。
其餘幾名玩家，沉默中，臉色帶着些許複雜。
許久後，柳蕭才緩過神。
默默撿起拂塵。
“走吧。”
說完，自顧自向前走去。
看着前方，略顯消瘦的道人。
季白突然想起，那日說的話。
如果自己，真的穿越到了過去的生存遊戲中。
過去的規則，肯定與後續不同。
這裏的玩家，不僅要經歷副本的危險。
還要面臨某種恐怖。
一路上，柳蕭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向前走着。
並非亂走，而是有明確目的性。
經歷了剛纔一幕，這座城池的人，對衆人開始視而不見。
哪怕走了很遠，也依然如此。
季白嘗試刻意靠近某個攤位，但攤主如同看不見他般。
直到自己走到攤位前，對方纔如同驚醒一般，連忙熱情招待。
“客官，上好的蛟龍肉，來一點？”
腳下的步伐，快了些許。
走到柳蕭旁邊。
“別問。”
柳蕭臉色，已恢復正常。
依然帶着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無奈。
“你既然不知道，那說明，你不需要知道。”
“嗯。”
季白輕生應了下。
最後的任務，即將開啓，也許那時候，可以找到所有答案。
“到了。”
面前，是一座高大的府邸，其上寫着三個大字。
【城主府】
“走吧。”
柳蕭先行邁入大門。
而周圍兩側，那看管的護衛們，竟然如同之前的小販，對衆人視而不見。
季白腳步頓了下。
顯然，這裏有什麼神祕力量，影響了周圍人的認知。
而這種力量，發生在逼迫小販後，
這種不可名狀的感覺。
真，熟悉吶！
府邸很大，掃地的雜役，巡邏的護衛。
但這些人，卻如同看不見般，無視了季白衆人。
偶爾，有靠的特別近的人，疑惑的看他們一眼。
大概過了一刻鐘。
衆人，來到了府邸深處。
有間屋子，門戶大開。
其內，一個男人，側對衆人，伏案寫着什麼。
僅憑側臉，相貌儒雅，一身書卷氣。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書生。
卻讓柳蕭硬生生停下腳步。
不止是他，其餘玩家臉色也無比難看。
書生如同沒有看到外面衆人。
筆下字體工整，錯落有致。
突然。
書生眉頭一皺，面上有些煩躁。
伸手，向一旁的屍體抓去。
撕下一塊碎肉，放入硯臺，細細研磨。
血肉粉碎，化作紅色的汁水。
沾下‘墨水’，繼續書寫。
是的，書案上，趴着一具人類屍體。
身上傷痕累累，但詭異的是，沒有一點鮮血流出。
場面並不血腥，但很驚悚。
最主要的，衆人竟然看不出，那書生的實力。
刷刷刷～
書生筆下飛舞，書寫的速度越來越快。
額頭冒出細密汗珠。
那儒雅的面龐，也變得猙獰。
啪！
終於，毛筆承受不住壓力，斷成兩截。
砰！
書生一章拍下，桌子化成粉末。
屍體落地上，掙扎着站起身，走到一旁，渾身發抖。
這，哪裏是屍體！
分明是一個，殘破不堪的活人！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肚子被生生拋開，內臟空了一半，頭顱被切開，只剩一半。
詭異的是，這人的傷口，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不知諸位朋友前來，未能遠迎。”
書生側身，看向衆人，猙獰之色已消失不見，一臉儒雅隨和。
“進來坐吧。”
作勢，請衆人進屋。
柳蕭嘆了口氣。
雖然事情詭異，但己方無法逃避。
邁步，進屋。
經過一番寒暄，跟猜測的一樣，眼前的書生，便是整座城市的城主。
雖然，書生態度和善，但季白清楚，這只是表象。
在這個地方，隨時會陷入危險中。
“上茶。”
書生話音落下，側屋走出幾名女子。
裸腳踩在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身材苗條，衣衫單薄，面容絕美，一顰一笑盡顯魅態。
那些女子，除了長着一雙狐狸耳朵，跟人類別無二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