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隨着一聲輕響。
門鎖,在阿力驚訝的目光中,應聲而開。
“這……”
他眼睛瞪的渾圓。
季白回頭看了一眼,解釋道:
“沒鎖嚴,一推就開。”
阿力擦了下額頭。
鎖沒鎖嚴,他又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來麼?
房間內,飄浮着淡淡血腥味。
白色的牆面,沾染了點點鮮紅。
顯然,是那個老人,鮮血濺到了牆壁之上,還沒來得及處理。
而其他地方,卻打掃的十分乾淨。
病房內,被褥之類已被收走,只剩下光禿禿的房間。
然而,窗戶邊的行李櫃,卻緊鎖着。
顯然,老人的行李還在裏面,並未被家屬領走。
病房,無比正常。
只有牆壁上,沾染着的那抹鮮血,記錄着昨天發生的一切。
阿力慢慢挪動腳步,隨着季白,一起進入病房。
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
有恐懼,也有惋惜。
畢竟,親眼見證了一條生命的消逝。
正常人不會那麼快忘記。
然而,還沒等他說話。
下一刻,臉上的神情,瞬間變成了驚恐。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腳步不斷後退,一直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隨後,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季白見狀,眉頭微皺。
身影一閃,出現在阿力眼前。
呼~
阿力喘着粗氣,顫抖着舉起手臂,指向病房。
劇烈的恐懼,甚至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緩了一會。
才帶着顫音,說道:
“鬼,有鬼!”
聞言,季白回過頭,再次看向病房。
雖然房間,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
但仔細感應下,卻什麼都沒有。
“你看到了什麼?”
說完,季白看似無意,將手搭在對方肩膀上。
此刻,阿力內心的恐懼被驅散大半。
說話也流暢了下。
伴隨着劇烈的喘息,回覆道:
“呼~剛纔進入病房後,我看到一個老人。
就是昨天死在病房裏的那個!
他對我笑了下,然後就消失了。”
說完,阿力一把抓住季白胳膊。
“我懂了,昨天晚上不是幻覺!
有鬼!這個醫院絕對在鬧鬼!
哥,你相信我,我剛纔看的一清二楚,絕對不是錯覺。”
一次還好說。
連續兩次,除非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
雖然阿力性格大大咧咧,但如果得了精神病,自己又怎會不知道?
想到這,他連忙起身,拉這季白胳膊,便要回去。
可對方,如同木樁般,紋絲未動。
阿力回頭,神情疑惑。
“走啊?”
季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病房,若有所思。
阿力瞬間急了。
“哥,你不信我?”
季白麪色平靜,緩緩開口:
“相信你。”
還沒等阿力說話。
“所以,我要去看看。”
說完,便走進病房。
見狀,阿力嘴角再次抽搐。
他記不清嘴角抽了多少次。
對方好像不太正常……
算了!
既然對方不願意走,自己回去便是。
還能爲了兩頓飯,搭上自己性命?
阿力邊跑,邊想。
佛祖都不度自覺人。
更何況,他一個普通人呢?
“他媽的!”
阿力猛地停下腳步,嘴裏罵了句。
一咬牙,轉身向‘鬼屋’跑去。
……
……
砰!
季白剛走進屋子。
身後傳來巨響。
屋門被重重關上!
季白腳步頓了下,開始重新觀察。
相比剛纔,這一次明顯察覺到了不對。
房間中,還存在着其他‘東西’。
只不過,兩人似乎不在一個空間,看不見,摸不到。
季白也不着急,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終於,當太陽下山,最後一抹夕陽消失後。
昏暗的月光中,一個佝僂的身影,半躺在病牀上。
正是昨晚,朝季白病牀走來的那個老人。
它,死死盯着季白。
笑容,在鮮血浸染下,顯得詭異且恐怖。
“小夥子,你見到我孫子了麼?”
季白麪色平靜,默默看着,沒有說話,
“他,大概有這麼高……”
老人拿手比劃着。
“你看到了麼?”
“唉~他失蹤的時候,還在上四年級,好可憐。”
老人似乎不在意,他人是否傾聽。
只顧自言自語,不斷訴說着關於孫子的一切。
只是,伴隨着話語,老人情緒似乎愈發失控。
臉上,原本完整的血肉,快速腐爛。
化作一片片碎肉,掉在地上,露出森森白骨。
蛆蟲從瞳孔裏鑽出,又鑽入腐肉。
黃水從衣服裏滲出,流淌在地上。
腥臭味充斥整個屋子。
“你一定能幫我找到他的,對不對!”
此刻,病牀上的老人,情緒徹底失控,猛地滾落病牀,爬向季白。
伴隨着的,是強烈的惡意!
聲音也變得粗重且嘶啞。
“對不對!對不對!”
季白看着這一切,神色淡然。
圖窮匕見?
然而,就在老人,即將觸碰到季白的那一刻。
突然,腐爛的面容,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情緒。
硬生生停了下來,不再動彈,
片刻後。
老人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腐肉,重回完好。
身上流淌着的黃水,也消失不見。
他默默走回病牀。
不再言語,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
咔嚓~
病房的門鎖,被打開。
“小夥子,你快走吧。”
老人似乎恢復了神志,聲音中,帶着些許悲傷。
“我太思念孫子了,可能有些失控。
對不起。”
就在季白沉默時。
一個人影,飛快衝了進來。
手裏,還提着一個鐵凳。
剛一進來,便揮舞着手裏的武器。
似乎這樣,能給他帶來些許安全感。
“哥,快走,快!”
說着,他一手揮着凳子,一手拉着季白,便往外衝去。
直到兩人徹底離開房間。
那人才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正是阿力。
呼~
“你不知道,我差點嚇死。
剛纔我不放心,又返回來了,遠遠看到門被關上。
我怎麼敲門你都不開……”
阿力嘴裏不斷絮叨着,但是腳下步伐卻沒停。
跑的飛快。
直到回到病房,才長舒口氣。
他猛地灌了口水。
剛想說什麼。
卻,看見病房門,被緩緩打開。
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話語間,帶着些許關心。
“你們剛纔,去哪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