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不管在什麼時候,他的王妃都是最美的。
芹菜下鍋,翻炒,放調料勾芡,出鍋的時候,葉寒瑜怕燙到她,自己接過了盤子,“聞着就香,就着這一道菜,我就能喫兩碗飯。”
顧婉寧對他這種時不時誇一句的做法已經習慣,雖然她做菜確實貌似還可以,但不過是一道普通的芹菜炒肉絲,還能被炒出花來嗎?
一直在鍋裏燜着的鯽魚盛盤,又做了個沾料,然後,河蟹便出鍋了。用盤子夾了六個,晚膳就算是齊活了。
兩夫妻出了小廚房,自有奴才將幾道菜端入飯廳,兩人剛好洗了個臉,鍋上也就被擺滿了。
“你要不要喝一杯?”喫河蟹喝杯白酒還是挺配的。
葉寒瑜:“可以來一杯。”
伺候的婢女自去拿酒。
有婢女上前要幫兩人剝螃蟹,被顧婉寧拒絕了,“這東西就得自己動手,喫起來纔有味兒,你們都下去吧,不用伺候。”
她自己拿起一隻河蟹,兩手一掰便將螃蟹殼拆開了,“沒想到還是有黃的,爺趕緊嚐嚐,趁熱喫纔好喫。”
葉寒瑜依言自己拿了一個,慢慢吃了起來。
“對了,爺回來的時候在沒在二門看見趙氏的丫頭?”
葉寒瑜喝了口酒嚥下,“怎麼了?趙氏出什麼夭蛾子了?”
顧婉寧喫河蟹喫的雙眼放光,此時面上的表情是極爲放鬆的,“不是,是趙氏的婢女這些天一直守在二門那裏,我派人問過她是有什麼事,結果她只說要找你,其它是一句不開口,估計是有什麼我不能解決的,要你給她們做主吧。”
這話,聽起來可就不怎麼好聽了,什麼事是王妃不能解決還非得王爺才能做主的?
“你不用管她們,一天天的她們也沒個正事兒,爺哪有功夫理她們。”
顧婉寧心說不理就不理,反正她該說的說了。
“我看爺今兒挺高興的,都主動和我一起下廚了,你也不嫌廚房烤的慌。”
“確實挺高興,皇叔打了勝仗,整個大興朝也就那麼特定的幾個人不高興吧。”
顧婉寧道:“北梁老皇帝就是沒被打疼,哪一日大興的將士打到他的皇宮他就老實了。”
而且以大興的實力並不是做不到。
“呵,你說的對,其實我看父皇並不是不想,而是咱們大興所處的這個位置實在是不怎麼好,北面有北梁,西有西戎,南有南昭,西北還有一些族羣部落,這些都是一些不穩定因素,而且去年京城各地剛剛鬧過雪災,肅州今年還發生了地震,打仗就需要很多的銀子,還有糧草。
大興的土地雖然肥沃,但糧食產量其實並不算高,最好的水田每季產水稻不過也就二三百斤,若不是南方能一年兩熟,地少的都不夠自家喫。”
而且師傅一直在派人尋找高產作物,但至今爲止一直都沒有找到。
顧婉寧吃了兩隻螃蟹就不再吃了,螃蟹性寒,就算她身體好夠結實,也要注意一些。
用牙籤挑了些螺肉放入了葉寒瑜的碗裏,葉寒瑜道:“你也喫。”臉上平平淡淡,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喫呢啊,這東西就算涼了也好喫,不過現在是夏天,時間久了就不能吃了,怕喫壞肚子。
爺嚐嚐燜鯽魚。”
葉寒瑜聽話了的夾了一條放在碗裏,鯽魚刺多,但因爲是用黃酒燜的,魚肉帶着一股淡淡的酒香,魚刺也能嚼的動,只要喫的時候稍稍注意一點就不會被刺卡到。
“燜出來的鯽魚果然是最好喫的,配米飯正好。”
而且,喫着喫着,一不小心,葉寒瑜就喫撐了。
“走走走,帶你到亭子裏坐坐,對了,那個驅蚊子的荷包都帶上,免得被蚊子叮得一身的包。
顧婉寧:“那兒有什麼好坐的,還不如在院子裏隨便走上兩圈,也能消食。”
葉寒瑜已經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走吧,如今池裏的荷花全開了,趁着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咱們賞賞花去。”
王府的花園裏種的可不止一種荷花,王蓮,睡蓮,三色蓮,紅臺蓮花等等,平時忙壓根顧不上,葉寒瑜今日心情好,心情好的時候,就更喜歡看那些美好的事物。
拉着王妃的手,鼻息間聞到的全是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天邊落日的餘暉映得雲朵或紅或橘,然後慢慢變成潔白,花園裏各色花朵爭奇鬥豔,尤其是池中那朵朵睡蓮,各有各的色彩,各有各的美態,看起來真的是讓人賞心悅目。
“小春子,去,把那朵最美的彩色蓮花給爺摘回來。”
小春子立刻應是,然後去找船,準備摘蓮花。
顧婉寧道:“讓它長着不好嗎?整片荷花裏,只有那一朵是彩色的。”
葉寒瑜拉着她在涼亭裏坐下,兩隻手不停的把玩着她的一隻小手,“要的就是它的獨一無二,其它的都配不上你。”
池塘裏,小春子已經坐在小船上,兩名粗使下人撐着船劃到了那朵睡蓮跟前,小春子很小心的用剪子將那朵蓮花剪下。
小船很快又劃回了岸邊,彩色蓮花也被捧到了葉寒瑜面前。
葉寒瑜終於捨得鬆開一隻手拿過蓮花,轉身便插在了顧婉寧的發間。
“很美。”男人輕喃。
顧婉寧多少有些不在自在,尤其是兩人身邊還有不少的下人呢,“當然美了,只有這麼一朵還被你剪了。”
葉寒瑜卻在心頭暗道:他說的可不是這朵多瓣彩色蓮花。
“確實是最美的。”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顧婉寧的臉上,看得顧婉寧莫名覺得臉頰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