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連縣老爺都被人整得下了大獄,咱們這些老百姓往哪兒說理去?”
葉寒瑜問道:“這樣的事不是應該捂得嚴嚴實實的嗎?怎麼你們在隔壁縣都知道了?”
“咳,這天底下哪有什麼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那位縣老爺家的小姐,在她爹被抓起來後,就被,被知州大老爺糟蹋了,她不堪受辱,拿着封絕命書,在宛平縣衙外,當着一大羣父老鄉親們的面,把知州大老爺做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然後就抹了脖子。
宛平縣的大老爺可是很有官聲的,好多老百姓都爲他嗚不平,可惜求告無門。
哎,若不是他人品好,直接把女兒送給那位知州大人,哪有這麼些的遭心事兒?
他啊,就是太正直了。”
皇上怒喝一聲:“查!必須嚴查!他在位一日,老百姓的日子就難過一日!這樣的駐蟲不配爲官!”
王大叔夫妻倆一個在竈房,一個在院裏,被皇上這一聲怒喝齊齊嚇得手一哆嗦。
“葉老爺莫氣,咱們老百姓誰聽到這樣的事兒不是氣的渾身發抖的,可沒用啊,知州就是本地最大的官,誰能查他啊?”
王嬸子接話道:“怎麼沒有了?知府不就是管知州的嗎?還有皇上他老人家不是就在咱們江南嗎?
說不定咱們知州大人的事什麼時候就傳到皇上他老人家的耳朵裏,那位知州大人啊,就等着倒大黴吧!
誰做了什麼,老天爺都看着呢,咱們這些沒做虧心事的,說話都硬氣,那些做了壞事的,不定什麼時候就遭了報應了!”
院中衆人視線齊刷刷看向了某位“老人家”,然後又同時轉過了頭,所以,王嬸你是神預言嗎?
皇上他“老人家”就在你家院子裏會坐着呢啊喂!
皇上忍不住咳了兩聲:朕有那麼老嗎?雖然朕已經做了祖父,但朕還是十八的心吶!
朕知道你這麼說是出於尊重,但,你不帶“老人家”那三個字,朕可能會更快樂!
皇上這兩聲咳讓王大叔腦子一下子清明瞭一瞬:“你個婆娘懂什麼,皇上她老人家也是你能張嘴閉嘴提的?趕緊做你的飯。”
皇上:……提兩句皇上真的不犯法的!
王大嬸不服的哼了一聲,到底是沒再說話。
倒是顧婉寧提起了一個新話題:“王嬸兒,怎麼聽起來,你們附近的村子有不少人失蹤嗎?”
說起這個,王大嬸那可就話多了:“別提了,也不知道這世道是怎麼了,以前是小姑娘不敢單獨出門害怕被擄,現在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出門也不安全了,不說遠的,咱們村從過完年開始就丟了六個壯勞力了,周邊的幾個村子也有丟人的,無一例外,沒有一個回來的。
咱們也是奇怪,若是搶了姑娘咱們還知道往那此煙花之地想想,可這些小夥子們失蹤了咱們能去哪兒找?”
王大叔一副你什麼也不懂的樣道:“你知道個屁!如今這年頭那些有錢的老爺們,不喜歡女人,就愛逛那種風月館!”
她沒好意思說隔壁馬家的小子也長了一副糙漢子樣,哪個老爺能看上他這樣的?
好賴大家是鄰居,這話要是傳到人家耳裏就不好了。
王大叔點了下頭,“確實是這麼回事兒,要不那些流言說這些人是犯了河神的忌了,河神把他們抓走了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說不定真是神仙乾的事。”
說到後面他自動壓低了聲音,明顯是怕隔壁的人聽到。
皇上再次陷入了沉思,這些壯勞力的失蹤貌似和他們正在查的那件案子有關啊~
宛平縣和他們現在所處的雲陽,以及他們的目的地平陵縣都是屬於均州地盤,均州的知州如此不作爲,難怪平陵縣的事一直沒有上報,說不定這位知州大人早已與那幫人同流合污了。
用過晚膳之後,皇上寫了一份密信,讓甲三連夜將信件發了出去。
……
京中,太子得到皇上失蹤的消息後一直心神不寧,他在辰王面前表現的十分擔心,並派出了人手去江南尋人。
可私下裏,有人提議,太子爲什麼非要尋皇上回來?
這次對他來說難道不是一次難得的機遇嗎?
他已經做了十多年的太子,難不成接下來的二十年三十年他還想一直做下去?
太子不想!
沒人願意自己的頭上一直壓着一座大山,他無時無刻不想把這座山搬走。
可,他怕這次的事萬一出了差錯,那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可能就要拱手讓人了。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太監來報武成侯求見。
太子立刻召見了他。
“見過太子殿下。”
“侯爺這個時候前來所爲何事?”
武成侯表情也不太好看:“本侯得到消息,皇上安然無恙,特意趕來告訴殿下。”
太子面上露出一抹遺憾,隨後笑道:“父皇無事,那真是太好了,是席統領的人找到了父皇嗎?他們此時在哪兒?”
武成侯看着眼前這位演技拙劣的太子,眼中帶上一抹輕嘲,葉重華,你再厲害又怎麼樣,你的兒子巴不得你立刻就死呢!
“本侯得到的消息皇上從潤州城南下了,具體目的地去哪兒還不知道,不過,他身邊沒帶幾個人,看樣子是打算微服私訪呢。”
太子的眼睛頓時一亮,“侯爺有什麼打算?”
絕不能讓席景的人先找到父皇,不然一旦等他回了宮,他做的這些手腳就會暴露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他的這個太子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
他必須在席景之前先找到父皇。
武成侯看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兩人早就達成了共識,要不然行刺之事也不會順利進行。
可惜,可惜了那老傢伙運氣太好,竟然沒事,不過沒關係,誰讓他葉重華有太子這樣一個好兒子呢,死在親兒子的手裏,葉重華一定會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