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騎馬是快活,下山的時候屁股就顛得有點兜不住了。齊春錦不想騎馬,宋珩就將她背了起來。
齊春錦倒也不怕被人看見了。
累都累死了,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她牢牢抱住了宋珩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連帶把宋珩的腰都夾得緊緊的。
宋珩:“……”
他喉頭跟着緊了緊,一手扶住了齊春錦的腰。
倒着實是甜滋滋的負擔。
等好不容易下了山,宋珩都已是滿頭大汗了。
別說齊春錦了,就是宋珩身邊的護衛等人,也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模樣。
齊春錦心虛,不由仔細反省了一下,自己近來是否喫胖了些?便是這樣,齊王卻也忍住了。可見齊王……與她夢中所想,果真是大不相同的。
齊春錦猶豫片刻,掏出了一方帕子來,給宋珩擦了下額頭。
宋珩一怔,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攔腰將她抱起來,又抱着她上了馬車。
齊春錦:?
這人怎麼越累,還越要抱着她啊?
齊家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裏了,等見了宋珩的架勢,蓮兒和趕車的小廝都自覺低下了頭去。
宋珩將齊春錦放入馬車,然後跟着坐了進去。
宋珩摩挲下指尖,倒是還想要將她抱得更久一些呢。
“記住了我同你說的話。”宋珩道。
齊春錦點了點頭。
等回到家,齊春錦便寫了幾封信叫人送出去。而這送往的人家,分別是嶽王府、顧將軍府、周府、雲安郡主府……
等信送完後,這幾家便都各自作出了反應。
接下來,齊春錦開始到各家做客了。
這頭一個就是嶽王府。
嶽王妃笑着將齊春錦迎進去,道:“雖然不知是何緣故,但我聽聞錦兒的婚期定了?若能在大婚前,在乾爹乾孃這裏住些日子,也是好的。”
齊春錦點了點頭,便與嶽郗一塊兒背書去了。
有了她,嶽郗背書作文章倒是更快了。
齊春錦咂咂嘴,道:“可見有個笨的在旁邊襯托的,自然就快了。”
嶽王妃聞言失笑。
嶽郗也忙道:“自然不是。”“你是極聰明的。”
齊春錦點點頭:“那咱們還來玩兒猜字謎麼?”
嶽郗腦子一熱:“玩兒!”
縱使再疼齊春錦,卻要在猜字謎的時候,不着痕跡地輸給齊春錦,也是極爲頭疼的。
可應都應了……
“上紙筆!”嶽郗道。
嶽王妃便在一旁笑看這二人互相爲難。
一時府上氣氛正好。
而此時的外頭,也知曉了王家處置了兩個人,說是這假借王家大老爺之名,在外行惡事。
皇家不僅沒有包庇,還命令嚴查。
同時呢,皇上又納了一位妃子,選的乃是馮家的姑娘。馮家好啊!也是素有清名的人家!此時再不經意地將馮家與王家一對比,這馮家好像就沒什麼生事的惡僕?
京中達官貴族們,也各自有了揣測,心道這王家莫不是要失寵了?
皇后該是如何拙笨,方纔新婚,竟然就不得皇帝的喜歡了?
這馮家怕是要起復了……
外頭並未大肆議論,但這些風言風語已經足夠叫王家上下頭疼了。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王夫人咬牙。
王老太爺沒說話。
等女眷們都退下了,他才叫來大兒子,同他說:“若是齊家真要利用齊王之勢,對咱們趕盡殺絕,那也怪不得咱們了。你便找人,將那齊三姑娘拿下。捏在咱們手裏,便是個護身符。”
大老爺應了聲。
大老爺派人在齊家外頭,連着蹲了兩日。卻沒能見到這位齊三姑娘的面。
大老爺訕訕回來:“說是去嶽王府做客了。”
“何時回?”王老太爺皺眉問。
“從下人的對話來看,這,不知啊……”大老爺不想被父親指責愚蠢,便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咱們將那王氏和齊誠綁回來?”
王老太爺冷聲道:“蠢貨。王氏、齊誠於齊王來說,算什麼東西?只一個齊春錦得他青睞罷了。”
“那咱們去嶽王府?”
王老太爺更氣了:“嶽王如今雖不在朝堂,可他早年是做什麼的?你也不想想!他手底下的護衛,要砍你們腦袋,便如切菜瓜一般容易!”
“等着吧。”王老太爺皺眉道:“她去嶽王府,並非是有意防範。若是爲了防備我們,齊王將她送到太皇太后身邊去豈不是更好?恐怕當真只是小住幾日就要回來了。”
“齊王也要掂量掂量,爲了一個女子,便這樣與保皇派開戰,值得與否。”王老太爺道。
“可若是……齊王自己就想要篡權呢?”大老爺小聲道。
王老太爺沒有說話。
若是如此,那便真是最糟糕的結果了。
先前王嫺還是閨閣女兒的時候,王老太爺一早便打算着要她去做皇后了。他心知齊王強悍,絕不是他可以掌控得了的。小皇帝則不同了。
於是王老太爺那時,並不計較王嫺女子身份,將她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王傢俬底下做了哪些事,他也沒有瞞王嫺。爲的就是告訴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將來她行事,也要狠辣果決。
如今王嫺這裏鬆了口子,再加之肖家既不想被王家滅口,也不想被齊王盯上,正戰戰兢兢之際,可謂是配合之至。他們知道,只有這假王家倒下了,肖家才能謀一個活命的前程!
這幾方合力,沒兩日,王家又被狀告了。
狀告的正是當年王家老宅失火一事,來人並未質疑王老太爺是頂替了王磬,而是說他與老宅長輩不合,竟喪心病狂,在發達之後,便一把火燒了老宅,如今尋來了人證物證。
這消息一出,可謂是震驚京城。
太后聽了,差點恨不得把王嫺活活掐死。
“這事是真是假?可仔細覈對過?”太后怒聲問。
嬤嬤答道:“說是證據俱在呢……”
太后怒道:“這不可能,就算是與長輩不合,又何苦放火燒死所有人?那些可都是他的宗親!人人都盼着有可倚靠的宗親大族,他卻要自己親手毀了?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將刑部的人叫來……此事按住了暫且不辦。沒準兒便是誰人栽贓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