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紅血樹的記載,看這些看起來透着一股詭異美麗的樹木,是冷血無情的殺人樹。
空氣中的那淡香就是它們在引誘食物踏入這裏。
“走啊。”
腳步發軟,萬志權卻也順着曲鄉的力道往外面跑。
只是他們想走,紅血樹卻不想答應了。
好不容易等到的食物,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放棄呢。
他們速度很快,可是他們忘記了,他們如今就是身處在紅血樹林中。
四面八方的血色根系鋪天蓋地而來,密密麻麻的直接斷送了他們所有的生路。
“師兄,快,用火攻擊。”
曲鄉丟出了一堆火系符咒,砸在那些根系上,瞬間燃起了大火。
木屬性的植物大多都怕火,紅血樹也是如此。
然而,太多了,是在太多了。
這些根系彷彿無孔不入般,堵死了他們所有的退路。
就算清理出一片來,瞬間就會有新的根系堵死那條路。
他們無路可逃了。
正在揮劍斬斷那些還在收縮的根系的曲鄉眼裏逐漸的透出了絕望。
該死的,他怎麼沒有早點想到。
往日裏彷彿無堅不摧的劍訣,在此刻也成了毫無用處的東西。
劍再快又如何,這些根系的再生能力簡直令他絕望。
空氣中速度甜膩氣味愈發的濃郁起來,儘管他已經服用了一些破障丹,頭也不免昏沉起來。
甚至是,眼前出現了幻象。
這會後悔的曲鄉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後,萬志權看着他的背影逐漸兇狠起來。
“曲師弟。”
萬志權忽然喊了一句,那聲音很輕。
“師兄是想到了辦法嗎?”曲鄉回頭,看着那緩緩走向自己的萬志權,露出了笑容。
萬志權的天賦其實並不是頂好的,但是他勝在有一個好姑姑。
他的姑姑是神劍閣長老之一,手中捏着不少的權利,所以給予了萬志權不少的便利。
讓他憑藉外物也能衝上神劍閣那些天才弟子之列。
這也是曲鄉愿意結交對方的原因。
“對,我想到辦法了,你聽我說……”
萬志權慢慢靠近曲鄉,他的笑容有勉強,但是還算鎮定,這也讓曲鄉放下了警惕。
果然,跟着萬志權是對的。
“我想到的辦法就是……去死吧!”
在靠近曲鄉身邊的那一刻,萬志權手中的劍忽然的刺向了曲鄉的腹部。
這一劍,讓曲鄉瞪大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眼神印在萬志權的眼裏,他只是冷笑開。
“你爲我拖延時間,我自然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萬志權毫不客氣的將劍送的更深一點。
銀白劍刃直接透過了腹腔,血液不要錢般的噴涌而出,腹部的劇痛,讓曲鄉身體發軟,手中的劍更是無法握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等待的竟然是背刺。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狠狠一推,跌落向了紅血樹樹根的方向。
無數成年人手臂粗壯的樹根將他層層包裹住,他感受到了拉扯力,眼前一陣模糊發黑。
他要死了嗎?
“喂,醒醒。”
清冷的聲音如同仙樂,讓差點陷入昏迷的曲鄉,掙扎着睜開了雙眼。
從他從角度看上去,清淺的光線灑在她墨色的髮梢上,透着淡淡的金光。
周身漫天的紅色,那般豔麗的色澤,在此刻都彷彿在爲這個女子做襯。
這會,這張臉的主人輕挑黛色的眉梢,俏麗的面容上透着幾分愉悅。
眉眼彎彎的模樣,讓曲鄉有片刻的失神。
他是死了,已經去往了仙界嗎?
“你們神劍閣的弟子,原來是這樣的啊?”
林相思看着對方那恍惚的樣子,往對方嘴裏塞了一顆丹藥穩住了對方的傷勢。
“是……你。”
曲鄉認出了來人,林相思,相思門九長老,亦是他們一直在追殺的人。
“是啊,是我,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林相思笑了笑。
她蹲在曲鄉的身邊,手指勾着一根根骨白的細草。
千絲草密佈在她所處周圍的土壤底下,一直在爲她探查情況。
當她發現有人一直在跟隨自己前進的路線之後,就知道可能是有什麼麻煩找來了。
其實也很好猜對方是誰,畢竟她來這裏得罪的也就那麼一個罷了。
所以她是故意引那些人進入這些紅血樹林,沒想到倒是因此見到了十分精彩的背刺一幕。
“快走!”
曲鄉這會終於回神,他想起了這裏是什麼地方,也想起了萬志權對自己做了什麼。
他恨,恨對方背叛了自己,將自己作爲食物拖延時間。
可是他現在只想要離開這裏。
“走,爲什麼走?這裏又不危險?”
“再說了,你不想看戲嗎?”
林相思有些無良的揚起脣瓣,她可是看了一場大戲,心情愉悅的很。
“這裏是……”張嘴說到一半,曲鄉這會才發現,那些根系壓根沒有攻擊林相思的意思。
不僅不攻擊,更是親暱的蹭着林相思的手指,那模樣,彷彿在撒嬌。
“哦,這裏是紅血樹林啊,傳說中的殺人樹。”
“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小可愛進食的場面呢。”
手指敲了敲那些根系,這些一根根粗壯如同蟒蛇般的根系,在她手下異常乖巧。
曲鄉看到,林相思竟然將這些根系當繩索般,打着結玩着。
“怎麼可能?”
這些東西,怎麼可能不攻擊林相思。
“你猜呀!”
林相思笑的相當惡劣。
“話說,你到底想不想看戲?”
林相思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又側頭看向了前方。
曲鄉撐起身體,按着自己撕裂般疼痛的腹部,蒼白的臉上血色退卻。
只是當他看到前方那一幕的時候,一愣,隨後卻是瘋狂的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真是可笑啊。”
簡直就是報應啊!
潮紅翻涌上曲鄉的臉龐,讓這張清秀的臉在此刻變得有些猙獰和興奮。
他看到,那個捅了他一劍的萬志權這會脖子上已經纏上了一根鮮紅的根系。
可是對方彷彿無所知覺般,臉上浮現的是自得的笑容。
他的雙腳在不斷的跑動着,可是實際上,他的身體一直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