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相思門中的掌門之位,最終由二長老繼承,刑罰堂則是交給了她的大弟子許嬌。
只是經過這次事件的影響,相思門的勢力縮水了很多,勉強維持在六大仙門之列。
又聽聞,朝聖樓被聖子容水司毀於一旦,諸多寶物泯滅成了塵埃,而容水司最終去向,不得所知。
世間從此只剩下五大仙門。
神劍閣劍神成爲如今天靈大陸第一個登仙的人,神劍閣慶祝了好些時日,就連他的弟子都水漲船高,曲鄉更是一躍成了神劍閣榮譽長老。
世間事還在繼續,那日所消逝的人,卻還是始終沒有蹤跡。
“九長老還沒有消息嗎?”相思門中,王大力和許嬌坐在一起,兩人並肩靠着,姿態親暱。
“沒有。”許嬌搖頭:“我問過師父,師父說,相思門中,屬於九長老的命牌也碎了。”
“那簡清師兄他呢?”
“簡清……亦是不見蹤影。”
“他們……去哪了啊。”
是啊,他們去哪了啊!
無數人在問着這個問着,卻是誰也尋不到答案,自從那日重華反哺大地消失之後,就誰也沒有再見過簡清的存在了。
有人說他歸隱了,也有人說他是去尋林相思了,還有人說,他是隨她一起去了。
可她說過,她還會回來,他又怎麼捨得丟下她呢。
雲霧繚繞的高山之上,一座華庭屹立,亭臺樓閣雕樑畫棟,好生氣派。
無數靈獸穿梭其中,這裏是靈獸的故鄉。
在九天玄鳳,偉大的咕咕王上的管理下,靈獸華庭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只是偉大的咕咕近些日子心情有些低沉。
漂亮的尾羽甩在地上,飛濺起了塵埃,他揚着腦袋,看着不遠處的山巒。
冰雪覆蓋的山頂上,有那麼一個人,在那裏佇立了許久。
“簡清哥哥還是沒有動嗎?”一個小女童走過來,一雙紅色的眼眸明媚的很,赫然是珠珠。
“沒有。”
“他想一個人待着。”咕咕搖頭。
“相思姐姐一定會回來的。”珠珠的語氣很是肯定,只是眼神中染上了憂色。
一個月了啊,那個男人遍尋世間一月有餘,終究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三日前,是咕咕將那個男人,從一處祕境中撈了出來,那時對方整個人冷硬的如同一塊玄冰。
爲了尋她,祕境也好,遺蹟也罷,他都去了,清和劍下更添亡魂,可是還是什麼都沒有尋到。
是那日咕咕心生悸動,憑藉着殘留的契約之力,優越察覺到簡清有危險,才匆忙趕過去,再晚一點,那個男人便會任由自己被祕境中的玄冰冰封住。
雖說將其帶回來了,可也只是像此刻一般,站在山巔之上如同一個一塊頑石,一動不動。
就連咕咕和珠珠,也不能讓其開口。
風雪遮眼,滿頭雪色,清和插在雪中,黑沉而無光。
簡清閉着眼睛,俊朗的臉上卻是古井無波的神態,眉梢掛白,眼閉而不動,就連心跳動的都慢了許多。
如今的簡清,似乎陷入了一個玄妙而自閉的境界中,旁人無法干涉。
噗嗤,噗嗤。
這是身上落雪滑落的聲音,露出了簡清腰間的一抹骨白色。
那是千絲結玉佩,是林相思交給他保管的東西,成墨的底色上鋪散着幾根細草,細草張揚,一如它的主人。
在這冰雪之中,玉佩卻彷彿有了溫度,以它爲中心,周圍的雪正在漸漸融化。
滴答滴答!
這是雪融化後的水珠沿着簡清鼻尖滴落在冷硬的地面上的聲音。
玉佩的灼熱擴散開了,自簡清來到這裏之後,就再也沒有停下的冰雪,在這一刻,終於停止了舞動。
玉佩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鼓動,一點點的,擠了出來。
那是一朵淡綠色的重瓣花朵,清新的顏色,彷彿是這人間的唯一一抹亮色。
花瓣飄到了簡清的面前,輕輕的碰觸了對方的蒼白的脣瓣,帶着如同那女子的溫熱觸感,讓簡清的眼簾顫動了一下。
緩緩的,一雙沒有焦距的空洞雙眼睜開了,眼前的那抹綠色,讓他的瞳孔輕顫了一下,隨後,雙眸中重現光彩。
“思思!”
沙啞的聲音激動的喊出來,彷彿隔了漫長的歲月,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簡清伸手,冰冷的手指拂過花瓣,許是被花瓣的溫度驚到了般,飛速收回。
鼻尖是熟悉的香氣,可是眼前卻不見熟悉的容顏。
她還是……沒有回來嗎?
“思思。”這一聲,帶着無盡的想念和纏綿的愛意,最終濃縮成爲萬分的痛苦和後悔。
嘩啦啦,有什麼捲起了大風,頭頂的陰影驟然變大,簡清卻是沒有看上一眼。
咕咕落在地上,看着融化的冰雪,再看看他臉上的那些水珠,不知是雪,還是淚。
“去找仙女姐姐吧,這次,我陪你一起去。”
“珠珠答應我會幫我看好這裏,我也想仙女姐姐了,我們一起找她吧。”
“你想想,要是仙女姐姐回來了,卻沒有看到我們,該多難過啊。”
“所以,我們走吧。”
咕咕放下了翅膀,示意簡清到自己的背上來。
簡清卻是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如同沒有聽到的咕咕的聲音般,死寂再度將他包裹。
就在簡清差點再度陷入剛剛的那種境界中的時候,那朵漂浮的花朵忽然自己動了動,然後開始往某個方向飄去。
“不要……”啞聲喊了一句,簡清下意識的邁出步伐想要抓住那朵花,卻見對方飄忽的更快了。
“我覺得……它是想帶我們去找仙女姐姐。”咕咕盯着那朵花,語氣頗有深意。
這句話終於觸動了簡清,他扭着頭,盯盯看着咕咕好一會,嘴角浮現了一抹蒼白的笑容。
“好,我們去找她。”
……
天靈大陸的某個角落,這裏鮮花遍地,風景優美,靈氣充足,但是這裏卻是屬於某人的私有領地。
竹輕輕漫步在蓮池邊上,看着湖心那株忽然輕顫起來的金蓮,表情有了波動。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嗎?”她開口說着,如同在和一個老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