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噙着溫和的笑注視着小女主,解釋道:“你身上的魔氣要想完全逼出,需得以萬年靈芝入藥服下才行,那靈芝是你大師兄捱了綺月閣一頓鞭刑才得來的,你也應感謝感謝他纔對。”

    ......

    一個時辰後,沈溫謹與楚煜各自抱着一罈酒,並肩回到了連月閣。

    還沒走幾步,便見那素日活潑的師妹一臉感激地朝他跑過來。

    他不動聲色地落了楚煜一步,淡聲詢問:“師妹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麼事?”

    溫如意一向有些怕他,若是放在往常,早就停下了腳步,這次卻歡歡喜喜地靠近他,一臉謝意:“大師兄,師尊已經告訴我萬年靈芝一事了,謝謝你。”

    沈溫謹挑眉看她,眸色淡淡。

    她便將方纔昭瑤的話又講了一遍。

    楚煜聞言,不禁想起那晚大師兄背上那一條條醒目的傷痕,他不僅對此毫不知情,這麼長時間以來也只關心過大師兄一句,心中頓時懊惱萬分。

    她笑得天真爛漫,沈溫謹擡眸,視線越過她朝桃樹邊看去,恰好看見一片白色的衣角從花叢中垂落下來,下一秒,一隻白皙的手伸出來,將衣角拉進花叢中藏好。

    他收回視線,對着溫如意淡淡地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師妹受傷,我身爲大師兄應當負責,不必介懷。”

    說完,他便繞開她,抱着酒罈朝酒窖走去。

    不遠處的桃樹上,昭瑤半倚着樹幹,凝神觀察着這邊的一舉一動,見沈溫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不由得蹙起了眉。

    不對,這不是我要的反應。

    她微微傾身,妄圖從他身上看出一些僞裝的痕跡,卻見那人突然停下腳步頓了頓,繼而轉身目光如炬地朝這邊望過來。

    昭瑤被嚇了一跳,竭力穩住心神,纔沒從樹上掉下來。

    擡頭再看時,哪裏還有那白衣少年的身影。

    她氣惱地錘了一下樹幹,呵,這人還真是同書中一般善於隱匿情緒,端的是一派深沉淡漠,不叫任何人看出他的心思。

    “師尊,您怎麼藏在樹上啊?”正此時,樹下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昭瑤保證,自己活了這許多年,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伴隨着那聲驚呼,她在漫天桃花飛舞中直直地跌落下來,花容失色。

    眼見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擁抱,霎那間,突然有一柄閃着寒光的巨劍飛舞而來,將她穩穩地拖在半空中。

    “師尊小心。”一個低沉淡漠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昭瑤回過神來,轉身飄飄然落地,卻見方纔離去的沈溫謹已經空着手歸來,神色如常地站在楚煜身旁,見她已站穩,便將那柄寶劍收了回去,恢復成正常大小。

    而那一對傻男女主,卻雙雙驚訝地看着她。

    昭瑤看着他們三人並肩而立的樣子,腦中突然一團亂麻,眉心跳了跳,乾脆轉身逃回房間。

    毀滅吧!我累了。

    *

    經歷過先前的尷尬之後,昭瑤突然對院中這棵桃樹生出了興趣,整日裏躺在樹幹上,一邊聞着花香,一邊品嚐長淵那裏的美酒。

    長淵釀的一手好酒,酒味醇香沁人心脾,且有一絲清淡的靈氣遊蕩其中,令人着迷。

    她心中一邊感慨,一邊瞥了一眼樹下欲言又止的二人,懶懶擡手:“出去玩罷!”

    這幾日連月閣大門緊閉,可是悶壞了她這兩個弟子。

    楚煜與溫如意頓時高興起來,謝過她之後便並肩朝外走去,連日裏苦着臉修煉,他們早就受不住了,也就只有大師兄靜得下心來。

    待二人離去,昭瑤聞着酒香,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問道:“你不去?”

    沈溫謹坐在樹下,一旁擺着憫月劍,神色淡然地翻看着手裏的古籍,搖了搖頭。

    他的臉藏在陰影裏,叫人看不清,只是從上往下看去,卻還是叫人覺得可憐。

    太慘了。

    昭瑤晃了晃酒瓶,忍痛割愛,將其隔空傳了下去。

    這種愛而不得,眼睜睜看着愛慕的女子同別人一起離開的痛苦,便借酒來消解吧!

    於是,沈溫謹一擡頭便看見面前飄着一隻酒瓶,正是她方纔攥着的那隻。

    “師尊這是何意?”他擡頭朝上望去。

    密密麻麻的桃花間,白色的衣裙悠悠飄蕩,一隻腦袋伸出來,面容絕美驚豔。

    昭瑤虛手一指,目露同情,頗爲大方地說道:“喝吧!喝光了它!”

    沈溫謹一怔,正欲推辭,卻聽她又悲痛道:“別說了,我懂,你喝吧!”

    他愣了愣,終是擡手接住酒瓶,在她的注視下,試探着喝了一口,轉瞬間便被嗆紅了臉,捂着嗓子咳嗽起來。

    “你不會喝酒?”昭瑤連忙從樹上飛下來,拍着他的背順氣,這下可是幫了倒忙。

    沈溫謹的身子一僵,微微傾身躲開她,晃晃悠悠站起來,腳步虛浮。

    怎麼說,就是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師尊爲何要弟子飲酒?”

    昭瑤面無表情,心裏暗暗數了個三二一,這人準時便閉了眼睛要倒下。

    她將他撐起來,安置在桃花樹下,一陣無語。

    只喝了一口,他便徹底沒了意識,可見酒量之差。

    不過她身爲師尊卻教弟子飲酒,說出去好像也不好聽。

    她正這般想着,方纔出門的溫如意便火急火燎跑了回來,一見到她,頓時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救星。

    昭瑤向前走了幾步,將沈溫謹擋在身後,笑得人畜無害:“小如意,怎麼了?什麼事這麼着急?”

    溫如意急忙回答:“不好了,師尊,二師兄同別人打起來了,你快——”

    “咦,大師兄這是怎麼了?”說着,目光觸及到她身後的人,溫如意瞬間就轉換了話題。

    昭瑤眉心一跳,一臉慈愛地望過去:“他這幾日練劍太累了,方纔睡着了,我們不要吵他,邊走邊說。”

    說完,便摟着比自己矮半個腦袋的小姑娘往外走。

    謝謝,她要臉。

    溫如意不明所以,被動的跟着她走,連連點頭:“大師兄確實勤勉,不像我和二師兄——”

    “啊不對,”她一驚,這纔想起正事來,“師尊,二師兄與一羣弟子打起來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昭瑤在心裏捏了把汗,這纔出去多久就惹禍了,看來下次不能慣着他們了。

    要不,就跟着她一起閉關吧?

    這般想着,她一手拎着溫如意,御風朝她指的方向而去。

    練武場。

    楚煜被一羣綺月閣弟子圍在一起,數不清的法寶朝他身上丟過來,他一邊躲閃着,一邊捏着訣反擊,身法像一隻猴子一樣靈活。

    場面一度失去控制,四下裏全是亂糟糟的叫嚷聲,人羣擁擠着,不相干的人都想去湊個熱鬧。

    打鬥中,衆人鼻尖突然涌上一股奇異的香味,稍縱即逝,快的讓人無法判斷。

    不過也不重要,朝中間那人身上丟法寶才重要,衆人都沒當一回事,直到有人驚呼:“我怎麼動不了了?”

    ------題外話------

    (本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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