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繡只是一言不發,像老僧入定那樣。
鄭凡星從後視鏡瞥上一眼,暗道:難道這老闆是滅絕師太轉生?
中午的時候,鄭凡星幫着把謝青靚的外賣午飯給提到她辦公室,謝青靚關上房門,一臉的納悶,說道:
“小鄭,你說奇怪不奇怪?老闆定了頭腦風暴會議的地點,你猜是哪?”
“該不會就是在咱們二樓會議室吧?”
“切!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溫泉度假村!嘖嘖!老闆這是抽什麼瘋?她不是最討厭去那樣的地方嗎?昨天還看她那一臉的嫌棄!今天讓我發通知,地點就定在了那裏,真是奇了怪了!”
鄭凡星分析道:“難不成是寇總又去找她說了?我說的話算放屁,寇總的面子還得給吧?”
謝青靚搖頭,“不可能!你覺得寇鵬飛會去說?太幼稚了你!”
“嗐,管他呢,去就去唄!那地方可以泡溫泉,謝祕書要帶上泳衣哦!”
謝青靚眼睛大,胸部也大,鄭凡星忍不住瞄了兩眼。
“去一邊去!小屁孩!”
說笑一陣,鄭凡星離開她的辦公室,路過杜海山辦公室的時候,朝裏瞧了一眼,只見杜總正帶着一頂鴨舌帽,準備出門。
那款鴨舌帽,和麥總在麥當勞戴的差不多。
呵,這個謝青靚,還真會體貼人哩,馬上給老情人置辦了一頂帽子。
所謂的頭腦風暴會,其實類似於務虛會,這是苗總要求每年必須召開一次的會議。
在這個會議室,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可以從不同角度、不同層次、不同方位,大膽的展開想象,標新立異也好,與衆不同也罷,會議的氛圍還是比較開放的。
到了開會這一天,文繡地產中層以上的人員都來到了溫泉度假村。
大家對這個會議地點讚賞有加,覺得老闆這是要犒勞將士啊,從日程安排上也看出來了,除了上午和下午的會議,晚上安排了宴會,還準備了全套的溫泉門票。
可是,白天的頭腦風暴會,還真有點像是颳風暴的樣子。
因爲都是自由發言,大家的意見慢慢形成了兩類。
一類是以寇鵬飛爲代表的攘外派,他們認爲來自競爭對手的壓力開始增大,必須在對外競爭上下功夫,才能讓公司更好的發展。
另一類是以杜海山爲代表的安內派,他們認爲應該主要從公司內部管理着手,提高員工素質,排除不利因素,才能確保公司的長治久安。
兩派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相上下。
一會兒東風壓倒西風,一會兒西風壓倒東風,兩股風都圍繞着苗老闆轉,簡直要把她轉暈了!
鄭凡星坐在後排,暗暗替苗文繡着急,看來這老闆真不是好當的啊。
苗文繡忽然指了指鄭凡星,沉聲道:
“你說說!”
鄭凡星懵懵懂懂的站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就像是一個課堂上被突然提問的小學生那樣,他不停的搓着手。
大家都盯着他,讓他壓力好大,鄭凡星清了清嗓子,趁此機會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個,我覺得吧,加強公司內部管理,還有積極應對外部競爭,並不是矛盾的,我們可以,呃,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現在,大家看鄭凡星的眼光似乎很微妙。
按道理說,他只是老闆的一個小司機,可最近又總是在幫老闆做事,不只是個小司機。
老闆在大會上竟然問他的意見,看起來對這個小司機還是很重視的。
鄭凡星和稀泥的做法,讓雙方的爭論得到了適度的緩和,頭腦風暴會繼續召開,反正也不用形成什麼統一意見,最後大會勝利閉幕。
讓鄭凡星驚奇的是,明明手下兩個副總斗的不可開交,可苗總連表態都沒有。
下屬之間鬧矛盾,領導不應該調和,並掌控全局嗎?
苗總偏偏無動於衷。她在搞無爲而治?
她突然向自己發問,不會也在拿自己當槍使吧?
小小的司機真是可憐,任何人都可以拿來當槍使!
不過鄭凡星也無所謂了,起碼還可以當把槍,不至於一無是處,所以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晚宴的時候,大家歡聚一堂,觥籌交錯,很是開心。
不過苗文繡沒有喝酒,她聲稱自己身體原因,近期無法飲酒,以茶代酒,敬了大家。
接下來,除了杜總和寇總,因爲沒有其他目標,大家都向鄭凡星敬酒來了,弄得他莫名其妙。
或許正因爲他兩派都沒有得罪,所以兩邊的人都拿他當朋友,多喝一杯酒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似乎擔心自己在場大家喝不盡興,苗文繡簡單吃了一點就回房間休息了。
鄭凡星雖然酒量不小,但架不住那麼多人和他喝,等到散場的時候,他已經喝得東倒西歪了。
好在頭腦還是清醒的,他趁着上廁所的機會,悄悄的溜掉了。
因爲這時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找不到他也無所謂,明天就說自己醉了,不知道躺哪去了。
鄭凡星拿着房卡,搖搖晃晃的往自己房間而去。
迷迷糊糊的來到房間,剛想刷房卡的時候,他卻發現房門閃着一條小縫!
怎麼,裏面有人?
此時鄭凡星醉醺醺的,管那麼多,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於是推門進到了房間內。
咦!
房間裏好像沒有人,但是洗手間裏好像傳來了“嘩嘩譁”的水聲。
鄭凡星關上門,滿臉奇怪的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誰會在自己房間裏洗澡?服務員?
“啊!”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苗文繡!
春光乍泄!
這真是:盪漾春波綺夢思,春光乍泄春情怡。酥手酥桃花,差點讓鄭凡星摔了個大馬趴!
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鄭凡星,苗文繡大驚失色,驚呼一聲,飛快的將浴簾拉上了。
“鄭凡星!你這個王八蛋!進來幹什麼!”
鄭凡星一下子驚醒了!
雖然並不是沒有見過老闆赤條條的樣子,可剛纔的畫面還是讓他心中一陣激動,呼吸有些急促。
“老,老闆,你到我房間幹嘛?”
浴簾後面的苗文繡惱怒的說:“什麼你的房間!你喝暈了吧!這明明是我的房間!”
鄭凡星揉了揉太陽穴,讓心神更清醒些:“201?”
“301!”
苗文繡幾乎是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