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鄭凡星接苗總到了公司,然後着手開始整理關於胡家村供熱站的資料。

    既然自己是調查科,關於供熱站的調查好歹要形成一個報告,可他清楚無法推動問題的解決,但是一想到胡不悅老漢那滄桑悲慼的臉,心裏就有些難受。

    他的工位靠近窗戶,所以可以時不時的朝外看一眼。

    雖然三天沒動靜了,但鄭凡星並沒有放下警惕,因爲他聽到的是周麒麟要了一週的時間,也就是這一週之內,苗文繡都有可能被解決掉。

    忽然,他發現在公司大門口有一個人影。

    那人鬍子拉碴,穿着一件鼠皮色的皮夾克,嘴裏叼着一個菸捲,在公司門口對面的路上來回走動。

    這個人,鄭凡星在早上進公司的時候就見到了,怎麼現在還沒走?

    他徘徊在那裏,等待什麼?

    會不會是來刺探苗總行蹤的?然後伺機下手?

    周麒麟既然答應了杜海山要解決苗文繡,極大的可能是他不會出面的,因爲他那個刀疤太顯眼了,誰都會記住的。

    皮夾克走到門衛室,撕下煙盒上的一個紙片,找保安要了支筆,然後寫下一個電話號碼,交給隊長,鄭重的說道:

    “讓你們老總給我打電話,注意!這個電話對她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說完,那人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鄭凡星的電話打給門衛,請隊長把那個紙條拿上去。

    保安隊長將紙條遞給鄭凡星,把剛纔的情況講了講,又胸有成竹的說:

    “像這種人,我們見多了,故弄玄虛,根本不認識總裁的,進去見面無非是想要錢,或者想留下來工作,依我看,不用理會!”

    鄭凡星皺着眉頭,“他說了兩遍非常重要?”

    隊長點頭,“就是說三遍也沒用,說明根本不重要。”

    鄭凡星不敢遲疑,趕快去向苗文繡彙報,他把剛纔拍到的皮夾克的照片給她看,苗總根本不認識那人。

    “不理他!”

    鄭凡星看了眼窗外,說道:“苗總,我看這事兒有蹊蹺,不如打個電話試試?”

    苗文繡看着他,不置可否。

    鄭凡星拿出了手機,“要不用我的電話打,您不用多說話,就看看那人想幹什麼?”

    見老闆沒有反對,鄭凡星便按下了那一串電話號碼,把手機打到了免提。

    大約十幾秒鐘之後,電話接通了。

    苗文繡很配合的靠近手機說了一句:“我是苗文繡。”

    兩秒鐘之後,話筒裏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有人僱我要殺你!”

    啊?!

    鄭凡星瞬間睜大了眼睛,果然,和兇手有關!

    他盯着手機,恨不得能通過那些無線信號,看清楚對方的臉。

    “噗呲!”

    這個時候,苗文繡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鄭凡星驚訝的看着老闆,這麼大的事兒,性命攸關,竟然還能笑場?

    苗文繡收住笑容,輕鬆的說:“好啊,要殺我你就來吧!”

    她旋即用手指了指手機,然後用口型對鄭凡星說了兩個字:“騙子!”

    她的想法很簡單,光天化日打來電話,要謀殺,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嗎?不是惡作劇,就是詐騙犯。

    可鄭凡星不這麼認爲,他聽到了周麒麟的話,覺得這事情十有七八是真的。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有你的電話號碼,身份證信息,家庭住址,車牌號碼,你的全部信息我都有,想要做掉你是分分鐘的事情。

    你不信我是吧?你的身份證後四位是不是?電話號碼後四位是不是&&&&?”

    這次輪到苗文繡長大嘴巴了,因爲他說的數字,一點都不差!

    “你想怎樣?”

    那人道:“我本來要殺你的,不過現在改主意了,我要和你談談。”

    “好啊!”

    苗文繡倒是爽快,不過她覺得對方很有可能就是個騙子,畢竟拿到那些個人信息,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掛斷電話,鄭凡星問道:“苗總,要不要報警?”

    苗文繡搖搖頭道:“是個騙子,見見再說吧。”

    “那我多帶幾個人去!”

    “不用,兩個就行了,人多嘴雜!”

    鄭凡星仔細看了看照片裏那個穿皮夾克的人,不算是特別高大健壯,看上去一點不像是個殺手,既然老闆不讓多帶人,喊上李未來算了。

    晚9點,萍聚歌舞廳。

    鄭凡星和苗文繡推開了301包房的門,李未來被安排在外面,一旦9點半他們還沒有出去,立即報警。

    沙發上坐着的人,正是白天那個穿老鼠色皮夾克的傢伙。

    在進來之前,鄭凡星在口袋裏放了支錄音筆。

    皮夾克示意兩人坐下,然後說道:“咱們開門見山,我姓戚,別人都叫我老七,你可能還不信我,請先看看這個。”

    老七掏出一款白色的手機,解開屏幕,找到手機相冊,打開一張照片,遞給苗文繡看。

    照片上,苗文繡有的正在開會,有的正在和同事聊天,有的剛剛下車,這顯然是被人偷拍了,而且很可能是近距離拍攝!

    苗文繡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她左右滑動相冊,看着自己的畫面,不斷的放大、縮小,心生懼意。

    而且從自己的衣服上看,應該就是這兩天拍的,怪不得小鄭有些神經兮兮,原來是真有危險,難道他有第六感?

    鄭凡星此時卻顯得很淡定,他看過照片後,手機放回到桌面上,推給老七,然後翹起二郎腿,大咧咧的說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手機上的照片,其實也不難拍到,杜海山就能輕易搞定,或者用長焦的鏡頭跟蹤一下,也不難。

    老七呵呵一笑,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了桌面上,“看來這位小兄弟還不信我,拿,這是我的身份證,請看一下,戚,親戚的戚。”

    鄭凡星看過那身份證,默默記下了那一串號碼。

    老七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說道:

    “這下相信了吧?事情是這樣的,有人想搞你,意思也就是說,想殺了你。”

    苗文繡其實還是將信將疑,她淡淡的說:“你在電話裏已經說了。”

    老七說話的語氣很真誠,繼續道:

    “有人給我出10萬塊錢,讓我殺了你。這事兒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今天敢來見你,你就沒事。”

    鄭凡星問道:“爲什麼?”

    “我想清楚了,爲了10萬塊錢殺一個人,實在是太不划算了,出了事我要坐牢的,說不定判的還挺重,我的命可不止這10萬塊,但是我現在又想掙這個錢,所以纔來找你。”

    苗文繡盯着他問:“你想怎樣?”

    老七來回歪了幾下脖子,鬆鬆筋骨。

    鄭凡星一直注意着他的動作,這傢伙也就不到一米七,偏瘦,就這樣的還能當殺手?他自信可以在五分鐘之內將這傢伙制服,只是還不到時候。

    “很簡單,請你配合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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