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鄭凡星暗暗叫苦，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俄羅斯“入侵”的烏克蘭。
寇總和趙總這兩大集團之間，早就形成了不對付的兩派，苗總成立調查科，本來是爲了彌合兩派的矛盾，讓他成爲兩派交流的陣地。
而現在，他顯然成了兩方對立的前沿。
大派相爭，小小的調查科夾在中間，實在是苦。
散會之後，鄭凡星徑自去找苗文繡報告了情況。
苗文繡耐心的聽他講完，然後擡起頭道：“那就查查吧。”
查查？談何容易，真要把他當成偵探用嗎？
沒有辦法，鄭凡星一臉憂慮的離開了總裁辦。
老闆張張嘴，底下人跑斷腿，該查還是得查啊。
這次雖然沒有說“查不出來就走人”之類的話，可他明白，剛當上總裁助理，總得幹出點成績來吧，要不然怎麼服衆？怎麼讓大家覺得老闆是英明的？
當然，鄭凡星也不是漫無目的，他首先懷疑的是杜海山，就先從他的辦公室查起。
檢查了杜海山辦公室的各項文件，破解了他電腦的密碼，在他的電腦裏進行了仔細的搜索，可是並沒有發現關於看盤會客戶的任何資料。
難道不是他？
接下來，鄭凡星圈定了幾個能接觸到該類客戶資料的部門，包括銷售部、行政部等，要了花名冊，對每一個人都進行了研究。
或許這次調查正是一次機會，說不定能搞到什麼有效的信息呢。
當下，對房地產行業而言，幾乎所有公司面臨的受衆對象都存在重合，尤其是在縣鎮這樣的小地方，重合度更高。
只要知道了競爭對手公司意向客戶的資料，自己立即可以安排銷售人員去單獨跟進，搶在對方開盤之前，拿下對方的客戶。
客戶就是錢啊。
鄭凡星坐在辦公室裏冥思苦想，既然從自己這邊不好入手，爲何不反過來想想，競爭對手是如何得到信息的？
他好歹也是個臥底，這點事還是能參透的。
盛世華庭是海亞地產的項目，那首先不能排除的是人的因素，海亞在文繡地產內部，是否安插了另外一個臥底？
第二，海亞的技術人員可能通過黑客技術，進入到文繡地產銷售部的電腦裏，直接獲取資料。
第三，手機也是泄露信息的一個途徑，海亞有可能從銷售人員手機的通訊錄裏盜走客戶資料。
接下來的幾天，鄭凡星調取了銷售部和行政部附近的監控，倍速觀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物。
他想找的，不僅是行蹤可疑的員工，還有可疑的保潔員、保安或者快遞員等，畢竟間諜電影看多了，很多情報人員可能化裝成這類人，闖入公司來竊取資料。
很遺憾，儘管鄭凡星看的頭暈眼花，可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找到公司的一個電腦高手，挨個把相關人員的電腦都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病毒程序。
至於手機，李未來向他打包票：
“兄弟，你放心，我們銷售員都說好了，所有短信或微信的鏈接都不能點開，大家的防範意識還是很強的。”
畢竟手機是個人物品，他沒有辦法去檢查，於是通知大家有兩天時間，只能用固定電話來聯繫業務。
看來問題也不是出在手機上，鄭凡星想破了腦袋，還是根據間諜電影裏看到的，難道海亞公司在這裏安裝了竊聽器？或者是針孔攝像頭？
畢竟入住酒店的時候都很難避免被偷錄，像公司這樣的半公開場合，更不好防範了。
於是鄭凡星開始了嚴密的檢查。
針孔攝像頭可以僞造成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的樣子，比如掛鉤、鐘錶、插座，甚至是卡通掛件，消防煙感器等等，要是在酒店的話，還有可能僞裝成紙巾盒、沐浴盒，或者飲料罐。
鄭凡星學到了幾個查找針孔攝像頭的方法，比如：
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將鏡頭對準重點部位，比如插座、角落或者空調出風口等地方，這樣可以檢測出開啓了紅外燈的針孔攝像頭。
另外，他還下載了偷拍檢測的手機軟件，連接wi-fi後一鍵檢測，可以檢測同一個wi-fi網絡環境下是否有攝像頭。
但，一番煞費苦心的操作，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折騰了一夜，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鄭凡星有些氣餒，眼看着東方既白，天要亮了，他頹然的點着了最後一隻煙。
猛細幾口之後，嗆的他要咳嗽起來。
匆匆的把煙摁滅在桌上一個盆栽裏，忽然之間，他發現那個盆栽有些異樣！
盆栽的葉子很大，在最底下那個葉子下面，有一個鈕釦大小的黑色物體！
哈哈！終於逮到了！
不枉我鄭凡星調查了一整宿！
他把那黑色物體取下來，研究了半天，又上網搜索了一頓，終於搞明白了，最新款的監聽裝置！
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可以採集到這個辦公室裏所有的聲音，對方的情報人員再根據這些聲音，編制客戶資料。
原來如此！
儘管上眼皮要和下眼皮打架了，鄭凡星還是很興奮，終於破案了！
這幾個盆栽，不正是當初麥良新讓他帶到公司來的嗎？！
原來這傢伙如此心機！
原來罪魁禍首還是自己！
查來查去，還是查到自己頭上了！
當然不能說是自己。
在同事們來上班之前，鄭凡星把那一批的盆栽植物都檢查了一遍，共找到9個鈕釦監聽器，全部先破壞掉。
上午，他向苗文繡報告調查的情況。
“這些盆栽誰買來的？”意料之中的問題。
鄭凡星撓了撓頭，“這是前段時間杜總讓買的，一大包，他還說讓我幫着到每個辦公室分點，要搞好公司環境和文化建設。”
旁邊的李未來像是也想起了這回事，“好像是，我幫着凡星分的。想不到啊，杜總竟然事先在盆栽裏藏了監聽器！”
很好，栽贓到杜海山頭上，估計每個人都不會有意見。
苗文繡又問：“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我都仔細檢查過了。”
李未來似乎有些憤憤不平：“原來杜海山一直在賊喊捉賊！”
這時，鄭凡星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正是麥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