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亞地產。

    彭海亞坐在辦公室裏,手裏拿着一個大雪茄,抽了一口,滿屋飄香。

    可是他臉色猙獰,看向對面的麥良新,壓着火氣說道:

    “城市銀行的趙行長,給文繡地產貸款了?”

    麥良新低聲說:“是。”

    “啪!”

    彭海亞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都他媽怎麼做事的!怎麼還沒有搞定趙行長?快,派人,三天之內,我要讓趙行長俯首稱臣!”

    麥良新點點頭,“要不,還是讓玉海棠出馬吧?”

    彭海亞抓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你過來!”

    三分鐘後,一個美豔的女子出現在辦公室裏。

    膩頸凝酥白,輕衫淡粉紅。

    這個女人就是玉海棠了,她穿的並不是什麼特別華麗的衣服,但即便是再樸素的衣服,只要穿在她的身上,都會變得分外出色,那麼合身,那麼優雅。

    她也沒有戴任何首飾,臉上似乎沒有擦脂塗粉,對她來說,珠寶和脂粉都是多餘的。她綽約有如仙子,臉上的笑容是如此明亮煥發。

    這樣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兒,對彭海亞卻是畢恭畢敬,點頭之後,一雙素手垂在腰間,聽候老闆的吩咐。

    “去把城市銀行的趙行長搞定!”

    彭海亞的命令很簡單,也很明確。

    玉海棠領命而去。

    麥良新進言道:“彭總,雖然文繡地產拿到了貸款,項目可以啓動了,但咱們還是有辦法把她擠兌走。”

    彭海亞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行!你看着辦就行了,我還得和一個大人物去喫個飯。記住,東河埠這個項目,我們要爭取最大的利益。”

    “明白!”

    ……

    文繡地產。

    會議室內,苗文秀向大家通報了東河埠1號地塊的切割方案。

    按照領導的部署,地塊分成兩個部分,焦化廠一部分,由海亞地產開發;周邊三個自然村一部分,由文繡地產開發。

    “這不公平啊!”

    李未來第一個站起來說,“小流域項目的方案是我們提的,焦化廠的搬遷安置是有保障的,而自然村的保障就不行了,衆所周知,村民們是很難對付的。”

    “爲什麼改變了原來的切割方案,把硬骨頭交給我們?”

    不管是從瑞士雅居,還是從桃園綠洲得來的經驗,都向李未來表明,開發三個自然村難度比焦化廠大多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

    苗文繡沒有說什麼,這些疑問,她都向領導質詢過了,可沒有辦法,已成定局。

    鄭凡星隱約感受到了海亞地產的壓力,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惱怒於文繡地產分了一杯羹,他們當然要把好喫的留着自己喫,讓文繡地產來啃骨頭。

    聽屬下們訴完苦,苗文繡整理一下文件夾,說道:

    “既已如此,還是全力推進吧。設計方案調整一下,各方面手續要加緊去跑,大家各司其職,爭取儘快開工。”

    當天下午,鄭凡星載着苗文繡和其他幾人前往夏家村。

    在要開發的三個自然村中,夏家村最大,只要搞定了夏家村的拆遷安置,項目動工就會很快了。

    雖然上午在會議上發了一頓牢騷,但真正幹起活來,李未來還是充滿信心的。

    “苗總,有關部門已經和夏家村簽好了協議,只要按照協議約定的內容執行,拆遷安置的工作還是比較好推進的。”

    苗文繡坐在後排,就像是一朵淡雅的菊花,“但願吧。”

    汽車駛進了東河埠,繞過焦化廠,來到了夏家村的村口。

    “咦?好像不大對勁啊。”

    李未來首先發現了異樣,村口掛着兩個白幡,而在電線杆子上的喇叭裏,竟然播放着哀樂。

    鄭凡星道:“該不會又有人死於肺癌了吧?唉,這個焦化廠,真是早該搬走了!”

    他們第一次來東河埠的時候,就碰上了村民的喪事。

    “苗總,要不您現在車上等着,我和未來先去看看?”

    苗文繡點頭,她是不慣於看這種悲情的場面的。

    夏家村是個大村,在村頭有一個大院,一般的喪事就在這裏舉辦。

    兩個人進了大院,只見院子裏已佈置了兩個大棚,掛着黑紗白單子,數個頭戴白色孝帽的人來回走動,院子一角放了很多花圈,還有紙紮的牛馬,甚至還有一個紙紮的汽車。

    大棚中間,幾個人正呼天搶地的哀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像是肝膽俱裂的樣子。

    李未來悄聲說:“這幾個傢伙肯定是僱來的,哭的聲音越大,主家給的錢越多。”

    鄭凡星愕然,“還可以這樣搞?”

    “現在都這樣。”

    鄭凡星向旁邊一個老漢遞了支菸,問道:“大叔,今天誰家辦喪事啊?”

    老漢吸了口煙,“你外村的吧?沒看那照片?老主任夏明亮啊,唉,急病,說走就走了!”

    什麼!

    鄭凡星和李未來對視一眼!

    那份協議簽字的人就是夏明亮,他們今天就是來找他的,卻趕上他的葬禮?真是節外生枝!

    鄭凡星急急的問,“大叔,那新主任選出來了?”

    “選出來了啊,夏瑞平,你們有事找主任啊?他就在裏屋呢。”

    兩個人趕緊進到裏屋,找人打聽哪位是夏瑞平主任,門口一個神情落寞的男子朝裏指了指,只見一個穿中山裝的人正對着一個賬簿樣的東西,在撥拉着算盤。

    鄭凡星邁步向前,先掏出一盒中華煙,其中一支菸露出頭來,遞上去,“夏主任好!”

    夏瑞平擡起頭來,“你們是?”

    “我們是文繡地產公司的,這不是來對接拆遷安置的事兒嘛!唉,怎麼老夏主任他?”

    夏瑞平嘆口氣,但臉上並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我們也沒想到他走這麼快!”

    鄭凡星表情凝重道:“唉,聽到這個消息,真是震驚又難過,我們代表公司,也算盡點心意吧。李總,你到賬上去上一千塊錢吧。”

    嗯?

    李未來一臉問號,怎麼是我?

    鄭凡星眨眨眼,那意思是:我沒帶錢啊!

    夏瑞平沒有說謝謝,繼續對賬了。

    鄭凡星站在旁邊,問道:“夏主任,那以後對接的事情,就直接找您行了吧?”

    “對接什麼?”

    “咱們夏家村簽過協議的啊,協議我們也帶過來了。”

    他正要往外掏協議的時候,忽然外面一陣喧鬧,門口那個男子道:

    “主任,來了兩個鬧事的!說是夏明亮的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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