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青年架住了夏文興的老婆,想要把她拉走。

    可是這個農家婦女還真有一股子蠻勁,七扭八扭,就像一個不容易被制服的烈馬那樣,兩個年輕人出了一身汗,也沒有搞定她。

    黃毛很不滿意,“廢物!連個老孃們都搞不定!”

    他從屁股兜裏拿出一棒啤酒,用牙咬開了瓶蓋,“咕咚咕咚”,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就完成了吹瓶。

    “啪!”

    啤酒瓶被猛地摔在地上,在夏婆娘的身邊碎開來。

    黃毛噴着酒氣說:“行啊!臭娘們,能鬧是吧?再滾啊?爬啊?還能比老子能鬧?”

    夏婆娘被這小子震了一下,但隨即恢復了撒潑的神態,“老孃不怕你!你們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嚇唬兩個六十多歲的老傢伙?行,有本事啊!老孃就是不搬,跟你們死磕到底!”

    夏文興也被壯了膽子,“我們就是不搬!”

    “混賬!”

    黃毛怒喝一聲。

    兩個青年立即一左一右逮住了夏文興,讓他動彈不得。

    “啪啪!”

    黃毛使勁扇了他兩個耳光,力氣很大,夏文興的一個牙齒都活動了,嘴角露出血來。

    “別給你臉不要臉啊!要是惹毛了老子,老子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夏婆娘這時像發瘋了一樣衝扭起來,“敢打我男人,老孃跟你們拼啦!”

    可是她再用力也是白搭,旁邊的人將她死死的按住。

    黃毛的笑意裏充滿了威脅。

    “你們兩個老東西,聽好了!這協議呢,早籤也是籤,晚籤也是籤!早籤呢,還能少費點事!不然的話,你倆老骨頭就別想安生!老子有的是辦法!老子有100種方法對付你們!

    不光給你們斷水斷電,還讓你們睡不成一個好覺!你就等着吧!你兒子不是在縣城開出租嗎?黑出租對吧?明天就抓起來!

    還有你女兒!還想分戶?想屁喫!夏文興你這個老東西,還想再幹那份清潔工的工作?想得美啊!以後家裏面多點什麼死老鼠啊,臭大糞啊,別害怕呀!哈哈哈!

    還死挺下去?讓你們一分錢拿不到!等着吧,我們文繡地產,說到做到!”

    經過這一番鬧騰,四方街鄰都被吵醒了,推門出來看熱鬧。

    黃毛趁機爬上大剷車,打開了聚光燈,居高臨下,就像是在訓話。

    “夏家村的釘子戶們,都給我聽好了!識相的,趕緊籤協議拆遷,硬抗的,看看是你硬,還是我硬!”

    “啪!”

    又一個酒瓶子被摔碎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夏瑞平帶着村裏的兩個人出現在了文繡地產的門口,點名要見總裁。

    會議室裏,苗文繡聽了夏瑞平的敘述,深感震驚。

    “怎麼可能?我們公司從沒派人去搞事!”

    夏瑞平臉色凝重,“苗總,雖然老主任籤的協議有不合適的地方,但在有關部門的協調下,工作不是在推進嘛?不少村民已經簽了協議,也拆了一部分。你們採用這樣激進的辦法,只能讓矛盾更加激化,後果你想清楚了嗎?”

    苗文繡一臉問號。

    關於鎮裏決定強推項目進度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但是萬萬想不到,暴力拆遷的帽子會戴在文繡地產的頭上!

    難道是李未來和鄭凡星他們膽大妄爲?

    而此時他們二人忙向領導解釋,不可能的,他們一直在配合工作組開展調解說服工作,怎麼可能暴力拆遷呢!

    苗文秀臉上陰雲密佈,就像是風雪欲來的南極大陸,她沉聲道:“走,去看看!”

    這個時候,說其他的都沒有用,眼見爲實。

    鄭凡星趕緊去發動了汽車,載着老闆,跟隨夏瑞平的桑塔納,一起往村裏開去。

    夏家村口。

    幾輛剷車、挖掘機和卡車已經擋住了進出村的道路,苗文繡等人不得不下車步行。

    夏瑞平前面帶路,“既然苗總不相信,那就去看看吧,現在他們估計還在鬧騰呢!搞得村子裏真是雞犬不寧啊!這樣子怎麼行!”

    苗文繡踩着高跟鞋,走在村子裏坑坑窪窪的路上,歪歪扭扭,後面的鄭凡星真擔心她一不小心扭了腳。

    一行人徑直來到夏文興家。

    此時剷車已經不再堵住門口,而是退後了十幾米,黃毛等人正席地而坐,玩着撲克牌。

    夏文興蹲在門口,苦惱的抽着劣質煙。

    他老婆躺在地上,周邊都是啤酒瓶的碎玻璃碴子,男人想要打掃,被她制止了,她是要和黃毛等人耗到底了。

    夏瑞平指了指黃毛等人,說道:“喏,就是他們!”

    黃毛也看到了夏瑞平,瞧見了苗文繡,立即意識到什麼,趕緊站起來,大聲道:“老闆好!”

    苗文繡大怒,“誰是你老闆,我根本不認識你!”

    鄭凡星看到黃毛的時候,立即明白了什麼。

    當初在瑞士雅居項目,就是這小子帶頭鬧事,後來他歸到了麥良新的手下。

    本來鄭凡星還懷疑冒用文繡地產的名義鬧事,說不定和麥良新有關係,現在看來,情況很清楚了。

    黃毛笑嘻嘻的,“老闆,您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們爲您做事,那可是盡心盡力啊!”

    苗文繡的眼裏要噴出火來。

    這傢伙當着她的面竟然信口雌黃,真是氣煞人也!

    這時鄭凡星走到黃毛的面前,瞪着他道:“兄弟!你的老闆,是海亞地產吧?別在這裏冒充啦!你以爲文繡地產是好欺負的嗎?”

    一見鄭凡星倒出底細,黃毛一時語塞。

    苗文繡見此,便不再理他,走向夏文興夫婦,要親自向他們講明白,這件事和文繡地產沒有一毛錢關係。

    李未來等幾個人也變得強硬起來,現在這種情況,不怕打架,若是拆遷隊和文繡地產的人打起來,豈不更證明這拆遷隊和文繡沒關係嗎?

    正當兩方人虎視眈眈,摩拳擦掌的時候,忽聽夏婆娘一聲大吼:

    “都別動!”

    只見她手裏拿着一把菜刀,另一隻手攬住苗文繡的脖子,大聲叫喊着:“不想讓老孃活,老孃也不活了!臨死拉個墊背的!都退後!不許動,誰往前,我就砍了她!”

    她雙眼通紅,面目猙獰,幾乎處在癲狂的狀態。

    被粗壯胳膊鉗住的苗文繡,此刻嚇得臉色煞白,大氣也不敢出!

    鋒利的刀刃就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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