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專案組。

    彭海亞逃獄案引起了孔組長極大的憤怒。

    該案被提級審理,典獄長被嚴厲批評,並第一個被審訊。

    紀曾廣親自審理此案,孔明華坐在隔壁的房間裏,通過攝像頭等監控設施,觀察着審訊的每一個細節。

    典獄長坐在鐵椅子上,臉色頹唐。

    紀曾廣一點也不客氣,畢竟越獄是很惡性的案件,而且逃跑的人物還是彭海亞。

    這傢伙雖然沒有命案在身,但卻是重大經濟犯,而且和文物走私案關聯,他的潛逃,將掐斷又一條線索,必須得深挖這個案件。

    “典獄長,根據你剛纔說的,彭海亞就醫的手續都是齊全的嘍?”

    典獄長顯得很委屈,但是犯人跑了,他也很自責,恐怕他的職業生涯也就此戛然而止了,給個記過的處分也說不定。

    “紀組長,我說的可句句屬實啊。根據當時的情況,彭海亞頭疼,胸口疼,滿地打滾,獄警立即將他送到監獄的醫院。

    但當值的主任醫生那天請假了,另一位實習醫生並不是很精通,初步判定有生命危險。

    奈何監獄醫院設備簡陋,爲了不延誤病情,只好選擇外出就醫。《外出就醫審批意見表》和《鑑定表》都有相關人員簽字。

    我看彭海亞那個樣子,也怕他死在監獄裏,不得已也簽了字,這在當時,也是必然的選擇啊。”

    紀曾廣已經調查了這個典獄長的檔案資料,而且對他最近十幾天以來的行蹤進行了摸排,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而且他回答問題是態度自若,眼神沒有閃爍,所言八成是實際情況。

    緊接着審訊了當日應該在場的主任醫生。

    主任醫生看上去很懊悔,“組長,聽說犯人逃跑,我真的有責任!當天真不該請假!”

    “你幹什麼去了?”

    “是這樣,我這滿口壞牙,一直要去看看,不然嚼東西都疼的厲害,可牙科很難預約,好不容易約到了一個號,正好在那天,於是我向典獄長請了假,去看牙,就半天的時間,想不到,就是在這半天,出事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張開嘴,指着左側的幾顆牙說,“喏,就是補的這幾顆牙,還拔了一顆,割斷了神經,現在已經不疼了。”

    紀曾廣面無表情,“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去證實。”

    醫生唯唯諾諾的說:“都是真話,不敢有半句假話!”

    實際上,紀曾廣已經對相關人員開展了一些工作,這個醫生,的確有就診證明,而且查了當天那家牙科醫院的監控,他的確出現在了診室。

    可事情偏偏這麼湊巧的嘛?

    下一個進來審訊室的是,是那個胖獄警。

    他先向紀曾廣敬了個禮,然後才坐到鐵椅子上。

    “報告組長,關於犯人的逃跑,我有責任!”

    “你什麼責任?”

    “不該竄稀。那天,一開始我就覺得肚子有點咕嚕咕嚕的,也沒當回事,等把犯人送進了急救室,心想終於得空了,而且這時也真的忍不住了,不得不跑到廁所去。

    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犯人竟然跑了!要是當時不竄稀,我一定不能讓那犯人跑掉!”

    竄稀!

    很好的一個理由。沒有病歷報告,似乎無法覈實。

    真竄稀,假竄稀?

    臨時鬧肚子,竄稀完就好了,真是再正常不過。

    紀曾廣安排消化科的醫生,對這個獄警做全面的檢查,看他的腸胃到底有沒有問題。

    再進來的是那個瘦獄警。

    他同樣一臉懊喪,自責不已。

    “組長,典獄長已經嚴厲批評我了,這一次失責,我負很大的責任,只是當時煙癮犯了,就想去平臺上抽支菸,想不到,就一支菸的功夫,犯人竟跑了!”

    紀曾廣盯着他的眼睛,問道:“就這些?”

    瘦獄警想了一陣,才猛然說道:“對,還有,我碰到了一個人,我們兩個在平臺抽菸的,所以時間比一支菸的功夫長了些。”

    “誰?”

    “治安局的陳sir。”

    紀曾廣嘆了口氣。

    想不到這個細節他交代了,如果他不說,就有重大嫌疑了。

    當天,偏偏急救室這片的監控出了問題,紀曾廣派人查看了其他所有的監控,竟然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倒是發現了治安局的陳靜泰。

    而查閱了當天的出警記錄,倒也對的上,有一起鬥毆傷人事件,早些時候送到了醫院急救室,陳靜泰就是跟着進到醫院的。

    隨後,紀曾廣詢問了當天急救室的醫生和護士,也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在診室出現空檔的那一小會兒的功夫,所有人都不在崗位,而且都有恰當的理由,難道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在案發之後,專案組立即管控了相關人員。

    按照孔組長的意見,兵分三路。

    一路是紀曾廣帶隊,重點盤問相關人員,覈對信息,看能否找到線索。

    第二路,全面覈查當天的監控,彭海亞逃走,不可能不留下什麼痕跡,也肯定會出現在監控裏。

    第三路,延伸調查,看彭海亞這一段時間內接觸過什麼人,如果沒有內應,他不可能成功逃脫。

    當天晚上,孔組長召集了會議,彙總三個小組的情況。

    紀曾廣首先報告了審訊情況,目前沒有發現什麼破綻,但是他不相信這樣的巧合,正在回放審訊的錄像,查找疑點。

    “每一個人都有正當的理由,但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比如陳靜泰,他爲什麼出現在現場?

    後一個獄警就是他拉去平臺抽菸的,那裏正好看不到走廊,難道他不知道看管的制度?

    比如給急診醫生打電話的主任,爲什麼偏偏在那個時間打電話?

    如果說現場全部的人都是在演戲,爲了配合彭海亞的逃走,那就太可怕了!策劃這次逃跑的人,將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

    隨後,視頻組報告:“我們和紀組長有同樣的疑惑,關鍵部位的監控當天都報修了。不過,我們反覆覈查了整個醫院的視頻,尤其是出入口的情況,發現一個問題。”

    其他人立即將目光轉向他,看來有線索了!

    “我們對當天進出醫院的人進行了統計,發現清潔工的人數不一致,出醫院的人數中,多了一個人。”

    報告人播放了一段視頻,一個清潔工正揹着黑袋子從後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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