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長手裏舉着高腳杯,雙目無神,正在發呆。
今天玉海棠請他出來喫飯,他就知道這是場鴻門宴。
可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啊!
當年乾的糊塗事,和玉海棠在牀上纏綿的視頻,一直是彭海亞威脅他的利器。
他當然也爲彭海亞出過一些力,甚至違規做過一些事情,後來回到星海市之後,陸續傳來彭海亞被抓了,海亞集團被重組的消息,他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心想這次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可誰知道!玉海棠又冒了出來!
而且還帶來了另外一個男人,號稱是新加坡人,新財富集團的實際控制人,可看那個樣子,無非是拉關係搞投資的套路而已。
自己難道還要被討債玉海棠的視頻裏嗎?
還要套多久?
有沒有個頭?
玉海棠還像是以往那麼嬌媚,可是今晚他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了,只想儘快的擺脫她的控制。
玉海棠在拋了幾個媚眼之後,起身去洗手間了。
兩分鐘後,喬治李也起身離開。
服務員進來,更換骨碟。
趙行長舉着半杯紅酒,喝了一口,心事重重。
突然,手一滑,酒杯掉在了地上,“啪”的一下摔碎了。
而那迸起的碎玻璃片,正好紮在了服務員的小腿上。
女服務員驚叫起來。
李未來趕緊衝過來,查看一下情況,服務員的絲襪被劃破了,有一道血口,不過看上去並不嚴重。
趙行長一臉歉意,嘴裏不停說着,“對不起啊對不起。”
服務員素質還是比較高的,並沒有抱怨,而是忍痛繼續更換完骨碟,然後將地上的碎酒杯清理乾淨,才退了出去,自己去找創可貼了。
重新落座,李未來向趙行長介紹了馬武昌。
趙行長點點頭,“仁合集團可是大集團啊,馬董事長能看得上我們小小的城市銀行的話,給點業務呀!”
馬武昌立即道:“瞧大行長說哪裏話,我們還得多靠您這財神爺照拂呢!來來來,今天第一次見面,就藉着喬治兄弟的酒,我敬一杯!”
因爲是初次見面,而且8號包間還有自己的一幫朋友,所以馬武昌並沒有逗留多久,和趙行長寒暄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仁合集團的金融業務的確沒有在城市銀行開展過,和趙行長沒有過接觸。
不過看喬治李和趙行長很熟稔的樣子,馬武昌有些放心了。
看來這個喬治李的確有兩把刷子,不只是嘴皮子功夫好,在銀行系統真的有些比較深的關係。
如此說來,引入他實際控制的新加坡新財富集團,來參與肖合提出的“仁合康養計劃”,看來是靠譜的。
但馬武昌是個湖,怎麼着也得等那4個億的貸款到位再說。
有了那些貸款,他也好在肖合面前說話啊。
玉海棠在洗手間整理了妝容,再次回到酒桌上。
她今晚不想再撩撥趙行長了,對這個兩鬢有些斑白的老男人沒有絲毫的興趣,以前如果不是工作關係,再加上彭海亞的威逼,她纔不會引誘他。
這個趙行長要是不聽話的話,公佈視頻,輕則丟掉工作,重則入獄判刑,孰輕孰重,他自然要掂量清楚。
李未來敬了趙行長一杯酒,重新拾起剛纔的話題。
“趙行長,我一直聽說你在城市銀行是非常厲害的角色,今天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啊!剛纔我向你提起的,那筆45億元的貸款業務,你看可行不可行?”
趙行長沉吟半晌,說道:
“喬治先生,說實在的,我對貴集團公司不是太瞭解,這麼大一筆的貸款業務,實在是辦不了啊。”
玉海棠嗤笑一下,聲音有些發嗲。
“喲,趙哥,城市銀行還有你辦不了的事兒嗎?”
雖然是挑逗的語氣,但確實赤果果的威脅。
趙行長當然聽得出來,如果這事兒不給辦,那你就要被辦了!
趙行長面露難色,“是真的困難!這麼大的額度,需要行長辦公會討論,還得向上級銀行彙報申請,有很多手續,並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李未來舉着杯子並沒有放下,反問道:“那就是辦不了嘍?”
玉海棠的目光熱辣辣的,看着他。
趙行長有些發窘,忙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既然有玉總作保,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了。”
玉海棠笑了,剝了一隻大蝦,親暱的喂到趙行長的嘴裏。
“來,親愛的趙哥,喫個大蝦,補一補!”
大蝦很鮮美,可趙行長喫起來卻索然無味。
“這筆貸款呢,確實有難度。首先,新財富集團作爲主體肯定不行,畢竟是境外公司,其次,需要一個擔保方,至於行內的手續呢,我可以去做做工作,但能成不能成,我說不準。”
把柄在人家手上,趙行長也只好說出自己的底牌。
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貸款下不來,就是把他的桃色視頻公佈了也無濟於事!
李未來想了想,笑道:“行長,你看這樣行不行?以仁合集團作爲貸款主體,而新財富集團作爲擔保方,如何?”
趙行長道:“仁合集團,倒是問題不大,本市優秀的企業,雖然前段時間被監管機構調查,可也正因此規範了很多。
不過,作爲擔保方呢,按照你剛纔的說法,新財富集團恐怕還不行,各方面的數據都不是太合適。”
這時,玉海棠雙手托腮,嬌媚的看着趙行長。
“趙哥,如果再加上卓越科技呢?兩家一起擔保,如何?”
趙行長摸了摸額頭,好像那裏有汗似的。
他說出一大堆的困難,就想讓他們收回貸款的念頭,可現在看來,不大可能了。
這場鴻門宴,他必須得含淚喫完了。
趙行長勉爲其難的說:“兩家擔保的話,我儘量去試試吧!”
玉海棠嬌笑道;“那就有勞趙哥嘍。”
說話的同時,她踢掉了高跟鞋,光滑的玉足在趙行長的小腿上碰來碰去。
深夜。
趙行長沒有回家,而是在辦公室裏枯坐。
想了許久,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