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壯看向這三人,他覺得他彷彿錯過了什麼?
爲何只有他一人沒聽說過此事?明明和另外二人相比他纔是那個土生土長的啊!
“哎,壯子!你去我竈屋給我燒點水!別在這呆着!”王婆子瞧着李壯還在屋裏,趕忙將人往外攆。
“我想聽聽啊,不是這李老鬼是誰啊!”李壯摸不着頭腦。但是這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心裏就好像有條毛毛蟲,撓得他直癢癢!
“聽什麼聽!”王婆沒好氣地說道,“燒水去,順便給我把着院子,要是有人來提前過來敲門!”
“喔……”李壯撇撇嘴,不帶他聽那就算了。
看上去也不是個啥好東西。這有些事吶,不知道說不定還活的久點。村裏經常有人奇奇怪怪的就消失了,想了想李壯打了個寒顫,他還是去燒水吧!燒水保平安!
李壯出去順手將屋門也帶上,小屋子裏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您對李老鬼還挺了解的?”林景安有些考究地盯着王婆。
王婆面露難色,唉!她怎麼就嘴快就將這事說出來!要命!
“啊,嘿嘿,我老婆子哪知道那麼多!”王婆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矇混過關。
林景安輕笑了一聲,不帶有一絲情緒地說道:“您不知道這麼多沒事,那相信等到時候我們回稟族長,讓他同李族長談談的時候,那時便知道了。”
王婆心煩意亂,怎麼這事還扯上了李老鬼!這混賬東西!等他回來了,看她老婆子不揍死他!
“算了算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王婆瞧着林景安的神色,知道今個不說,怕不是明個她就能看到她孫子的屍體,只能無奈地說道。
王婆長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我知道的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多,而且今個同你們說了,你們也別往外說出去。”
“李家村,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李家村的地理位置不好,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去附近最近的鎮上,牛車都要好幾個時辰。加上這片土地不知道有何問題,村裏的收成從她嫁到李家村時就沒有好過。
年年如此,再加上賦稅又高,李家村可謂是窮的叮噹響。
這一窮狠啊,矛盾就出來了。
先是聯姻。說好聽是聯姻,說難聽點就是賣女兒。將家裏的丫頭全部賣出去給附近富饒一些的村子或者是賣給城裏的牙行子。但這也不是事呀!一家不就那麼多人,哪有那麼多閨女呢?
於是,就變成了——搶!
當然!不會是搶村裏人的,畢竟大家都住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你家有幾粒米,我家一清二楚,都窮的叮噹響搶你有何意義?
所以他們講目光集中到了周圍過路人、鎮子上,甚至是附近的小縣城裏!
李家村的人窮瘋了,只要能讓他們不窮,他們幹什麼都行!只要禍不及自己,統統都能做!只要這錢到位,什麼都可以!
李族長他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甚至說那縣城地官老爺都知道!
但他們在意嗎?不在意啊!只要定量的提供足夠的財富,沒人會追究你的。
大家的默許下,參與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又見不得光,所以背地裏就喊這羣人爲李老鬼。而且爲了保密,通常加入的人還需要有人做擔保!
若是出了叉子,連同擔保人一起做掉。所以一般不是至親之人,沒人會願意做擔保的。
“那爲什麼我瞧着這村裏人還窮的很?”雲楚發出靈魂質問。
這聽上去倒是和李氏說的差不多,就是個燒殺搶掠養養都乾的,說白了就是土匪!但是爲啥都這麼搶了還沒錢?
王婆苦笑一聲:“你難道沒注意到這村裏住得大多都是我們這些女的嗎?男的都是少數。那些賺到錢的,早都往縣城裏走了!剩下的要麼就是不知道李老鬼,要麼就是不屑於同他們一路走的人!”
“這組織就讓這樣隨便脫離?”雲楚更疑惑了。
王婆嗤笑了一聲:“脫離?做夢呢!除非他這輩子死了!不然一輩子都別想脫離!手裏全被人捏着把柄,憑什麼脫離?”
雲楚搖搖頭,感情這是賣身又賣命啊,這買賣可謂是相當的不划算。
王婆繼續說道:“不過這很多都是老一輩的事了,現在大家都想讓自家的男娃過上好日子!”
“所以現在村裏已經很少人提到李老鬼了,只要不是那家裏窮瘋的,應該都不會讓自己的兒孫再被牽制一輩子了。”
“我兒子死的早,也沒人能引三旺進這個李老鬼,我也不願他進去,所以我才說我孫子同李老鬼沒有關係。”王婆低聲說道,神色有些慘淡。
“我只告訴我孫他爹是出去給他買生辰禮物遇了意外,但!其實是因爲我兒不想再同李老鬼有牽扯,想脫離出來。那李老鬼裏的人知道了,便將我兒做掉了。”
“我能找誰去說!我誰都不能說!甚至只能默認他就是意外走了的!我寧願我孫這輩子當個賴皮,也不願他同李老鬼再牽扯上!”
王婆想到了自己慘死的兒子,有些凹陷的眼眶裏噙着淚,眶滿之後淚水便順着乾癟的面頰滴落下來。
雲楚和林景安沉默了,不知如何勸說王婆。
“不好意思,老婆子年紀大了,想到這些往事……”王婆用袖口擦了擦眼淚,有些哽咽地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雲楚坐在一旁,語氣也有些低沉。
她從未想過一個村子可以壞到這樣!不去正面地想辦法改善生活,反而是這般的作惡……
“所以我才說,我孫必定不會同李老鬼有聯繫!李老鬼也不會這般隨意的同外面就傳達消息!這其中必有誤會!”王婆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
雲楚疑惑了。
但是李三旺親口所說是從那李老鬼接的活,那那個假冒李老鬼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