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魔,將衆生納於麾下,締結血之契約,賜予萬物治癒,此魔於異界降臨,右手帶着金色的[所羅門之戒]。”

    魔王預言書上是這樣寫的,然而在下一頁,卻在百年之後顯現了另一則預言:

    “魔王重出之日,將攜魔女一同歸來,此女天生藍眸,身具無上稟賦,所過之處結成冰霜。”

    寥寥幾行字,就能讓整個魔界沸騰起來,因此你一出生便得到了無與倫比的榮耀和地位。但是,魔王許久未見蹤跡,在巴比魯斯的學習生活又太過生趣,導致你都忘了自己的所謂的“身份”。

    走出職員辦公室之後,你有些心虛,因爲拉斐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沉,但是他什麼都沒說,收斂起情緒對你彎腰行禮:“歡迎回來,夏爾小姐。”

    見他如此,你微愣了一下,抿了抿脣,心中瞬間起了疑心,拉斐爾已經很久沒有對你行過正兒八經的禮儀了,事出必有因,不過能讓他這麼謹慎的就只有……

    那幾個老古董了。

    想到這,你給拉斐爾使了個眼神,銀髮的青年卻搖了搖頭,臉色怪異萬分。

    你:“”

    不過這些猶疑,在看到戴着伊爾薇妮娜家族特有的藍玫瑰家徽的家臣之後就徹底打消了,但是眼底的冷意更甚。

    在拉斐爾的護送下上了馬車,你正襟危坐在其中,心情卻不緊張,甚至還有閒情和準備徒步回家的入間他們打招呼。

    看着你的馬車飛快的跑過,入間咦了一聲,歪頭詢問阿斯莫德:“阿茲,夏爾今天坐的馬車是不是和以往的不一樣?”

    驚訝入間大人對這些小事觀察入微,也知道他對魔界其他事物並不瞭解,阿斯莫德望了望早就不見蹤影的那輛豪華馬車,向入間解釋道:“應該是夏爾家族那邊派人來了。”

    按照阿斯莫德的猜想以及那些人對你的重視程度,來的人恐怕是……

    “我們在學校鬧得那麼大,不會是夏爾父母趕過來了吧?”入間都不敢往下想,因爲自己剛剛好不容易纔安撫好理事長爺爺,一聽到那邊的哭喊聲頭都大了。

    原本還在樂悠悠地哼歌的克拉拉聽到了,思考了一下,突然插了進來:“可是,夏爾和她的父母並不親近哦!”

    “誒——!”入間眨眨眼睛,顯然嚇了一跳,“爲什麼?”連克拉拉都知道的話,你家庭不和睦這件事估摸着是真的了,而且還是衆人心知肚明的事。

    阿斯莫德回答的含糊不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時候太過耀眼並不是一件好事。”魔界雖然推崇力量,但是也有很多人懼怕異類,下意識地排擠。

    你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阿斯莫德斂眸想道:不過這些,不該讓入間大人知道得太清楚。

    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入間迷惑了。

    明明你長相樣貌能力各個出挑,雖然平時表現的冷漠了一點,但是作爲父母那會不喜愛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入間他自己就是被貪圖利益的無良父母獻給惡魔的,想到這裏,他抽了抽嘴角,心想,難道夏爾的父母也是人渣嗎?

    不管入間有沒有意識到,不知何時開始,他對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正面的帶有光明意味的一方,哪怕是對待阿茲和克拉拉,最初的時候入間都會感到一絲惶恐不安,在你面前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安心許多。

    要知道,目前問題兒童班裏最強大最具威脅的惡魔就數你了,可惜入間不自覺地忽略了這點。

    從某一方面來說,這的確是你的幸運。

    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今天是個不幸日。

    馬車在古堡大門緩緩停下,你走了出來,看着燈火通明的城堡輕輕皺起眉頭。

    一個穿着管家服的中年人聽到動靜向你走了過來,恭敬的行禮:“歡迎回來,大小姐!家主家母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沒動,只是靜靜地盯了他一會兒,不緊不慢地出聲問道:“我有給過你城堡的管理權嗎?”

    管家安德納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家主吩咐……”

    “這座古堡是我個人名下資產,除了我本人親自認可的管家以外,誰都沒權利進行管理。”你朗聲打斷他的話,恐怖的威亞無差別的釋放出來,像是脖子上架了一把鋒利的刀刃,安德納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請求你的原諒。

    而在他的身後,大門敞開着,一對衣着華貴夫妻正驚懼不已地看着你,除此之外,你還清晰地看見了他們臉上的難堪。

    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你對身後的拉斐爾吩咐了幾句,轉過頭時臉上掛着疏離有禮的微笑,並問好:“父親母親,貴安。”

    伊爾薇妮娜·古柯也就是你的父親僵硬地點了點頭,“我們聽說你出事了特意來看看你,不過看情況,沒什麼大礙,我們就放心了。”

    看望?他說的看望指的是一來就試圖侵佔你住所的管轄權嗎?可笑!像這樣的把戲從小到大你不知道看了多少,他們偏偏還嫌不丟人。

    你心中思緒萬千,但依舊面不改色從容應對:“讓你們擔憂實在是我的過失,不過這種小事怎麼能讓你們拋下妹妹過來看我,父親母親還是早點回去的好。”說完,你又意味不明地添了一句,“畢竟城堡裏沒有供人留宿的房間了。”

    偌大的古堡就零零散散住了幾個人怎麼可能就沒房間了,古柯被你這明晃晃地的逐客令氣的要命,但耐不住你的“身份”放在那裏,又不能發家主脾氣,只是一個勁地給自己妻子使眼色。

    奧克多·西西特雖然得到示意,但是她一對上你的眼睛就驚慌地說不出話來。

    怪物。

    你只是藉着她肚子生出來的怪物,而不是她的孩子。

    西西特害怕死你了。

    可是他們此行畢竟帶着上頭的任務,如果不完成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即使很害怕,她還是裝出了一副柔弱慈祥的模樣希望來引起你的同情:“夏爾,我和你父親太久沒看見你了,想着留在這裏多陪陪你,哪怕是這樣,你都不願意嗎?”說着,她還矯情地捏着手帕擦拭着眼淚。

    你話都到這份上了,他們卻還是不願意離開,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或者目的。

    思及此,你乾脆利落地退了一步,勾着虛假的微笑說:“既然父親母親這麼說,那麼就多住幾天好了。”

    你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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