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的掰開他纏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將面前的粘人精一把推開。
季朗委屈的撅起嘴巴:“姐姐不信嗎?我現在就給你看我銀行卡里的餘額!”
說着,還真從口袋掏出了手機,解鎖後不停的操縱着手機頁面。
唐竹氣的狠狠把他一下子推到門外,“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季朗手機都掉地上了也沒心思去撿,一個勁的拍打着門扉,一邊還大聲叫道:“姐姐快開門!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
唐竹頭疼得不行,在看到對面鄰居家突然亮燈時,只得再次打開了房門。
狠狠瞪了他一眼:“趕緊給我滾進來!”
季朗生怕她反悔似得,泥鰍一樣飛快的從她身邊鑽了進去。
卻因爲身上已經溼透,還在不斷地往下滴水,連進去都不敢,站在玄關處一動不動。
唐竹進到一樓的衛生間,拿了條長毛巾出來丟在了他身上:“擦完再進來。”
季朗乖乖照做,把全身上下用乾毛巾擦了個遍,確定不再滴水之後才脫了鞋子慢慢走到客廳。
唐竹看他站在沙發旁邊想坐又不敢坐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坐吧。”
季朗得了允許,立馬一屁股坐了下來。
喉結上下滾了滾,心虛的看了眼唐竹的臉色,開始主動坦白錯誤:“姐姐……你可不可以當作今天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唐竹眉頭一挑:“爲什麼?”
“因爲……我當時在跟朋友喝酒,喝得有點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唐竹看他這幅做賊心虛的樣子,哪裏是不知道,是不敢承認吧!
“那要我在重述一遍你都說了些什麼嗎?”
季朗立馬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用了!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話,姐姐都忘了吧!”
唐竹冷哼:“我可忘不掉。”
又見他耷拉着腦袋一副深深懺悔着的樣子,頓時心軟了下來。
“爲什麼這麼晚來找我?下雨了也不知道帶把傘嗎?”
話音剛落,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好感值小幅上升。】
唐竹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朗的好感值冷不丁上升了10點……
這孩子是有多缺愛啊!
自己不過隨口關心了他一句而已……
季朗臉上的笑意終究是掩藏不住,卻在頃刻之後,因爲想到了什麼,笑容突然消失:“我到這的時候還沒下雨呢……”
唐竹覺得他在胡說八道。
她從葉文彬車子上下來的時候明明已經開始下雨了。
又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你什麼時候來的?”
季朗心虛的避開了她的目光,頓了頓,才道:“九點多吧。”
唐竹:“……”
葉文彬是十點左右送她回來的……
那他是一直在門外等了三個多小時?
“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唐竹念在他等了這麼長時間的份上,語氣稍稍緩和了些,不再像一開始一樣不耐煩。
季朗猶豫了一下,才神色認真的望着她,慎重的開口道:“姐姐,我應該是喜歡你。”
“回去之後我想了很多,從前的我,只要往那一站,追求者們就會源源不斷的纏過來,說實話,那天我看到姐姐的日記本時真的很有挫敗感……”
唐竹雙手抱臂倚在沙發上,靜靜看着他演戲。
季朗卻愈發真情實感,說着說着,竟然假模假樣的捂住了胸口:“在我對姐姐說了那麼冷酷無情的話之後,一想到你將來可能會跟別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畫面,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你剛纔應該也看到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唐竹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的自我沉浸。
這小子以爲自己在演瓊瑤劇呢。
“沒關係,我不在乎。”
“……”
“……什麼?”
季朗脣角一揚:“我喜歡一切能給我帶來刺激的事,比如……”
說着,他笑的愈發詭異——
“比如搶走別人的女朋友。”
唐竹無語的望着他。
對方話音一落,季朗人物信息框內的文字突然一閃,原本愛好那一欄的問號漸漸消失,開始浮現出文字——
[愛好:追求刺激感。]
唐竹:“……”
這孩子是不是童年暴力給他帶來的陰影太嚴重,哪裏出了問題?
居然說自己喜歡搶別人的女朋友?
唐竹一臉嫌棄的望着他,已經單方面做出了打算和他劃清界限的打算。
不禁想起他說自己的身上的味道像媽媽的話……
“你是不是戀母?”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裏的猜測。
季朗突然臉色一沉:“姐姐,你說什麼呢?”
唐竹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就當沒聽見吧。”
又冷不丁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眼前這個人明明義正詞嚴的說自己不喜歡年上,還讓自己不要發白費心機去勾引他……
想到這,故意氣他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喜歡我,可是怎麼辦,我不喜歡剛成年沒多久的小屁孩,我更喜歡成熟穩重的大叔。”
“那是姐姐不知道年下的好。”季朗輕哼一聲反駁道,對她的話不以爲意。
唐竹:“……”
本以爲自己的話能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竟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我開玩笑的,姐姐別不理我……”季朗見她不說話,以爲她是生自己的氣,“我不會強迫姐姐一定要喜歡我,只是希望姐姐能給我一個待在你身邊的機會,就像你日記裏寫的那樣,把我當個備選項就行……”
唐竹看他向自己搖尾乞憐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軟。
季朗見她似乎有些動搖,厚着臉皮往她旁邊靠近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姐姐……年下真的挺好的,要不你跟我試試,說不定就會改變——唉呀!疼……”
他還沒說完,腦袋就砸到了一記猛烈的抱枕攻擊。
唐竹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懶得再理他。
這次連客房都不給他睡了,去樓上房間隨便找了件寬大的睡衣讓他洗完澡換上之後,又給他找了條毛毯丟在沙發上,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去。
唐竹昨晚喝了不少酒,所以睡的很沉,第二天醒來後纔想起家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然而當她梳洗完換好衣服走到客廳時,昨晚她留下的毛毯被疊的整整齊齊,原本睡在沙發上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叮咚——”
門鈴在這時忽然響起。
唐竹以爲是折返回來季朗落下了什麼東西,然而還沒來得及走到門前,就從窗戶處看到門外停了好幾輛黑色轎車,整齊的排成一排。
第一印象是這個小區裏有人要結婚,但立馬便意識到哪裏不對。
因爲,從車上下來的,並不是連帶笑意迎接新娘的人,而是和她那次在大學校園門口見到的那幫小混混一樣,一個個西裝革履,卻依舊掩蓋不住身上的幫派氣息。
後面幾輛車子裏的人陸續下車之後,保鏢一樣的自動站到了車子兩邊,而爲首的那輛加長林肯卻遲遲沒有推開車門。
終於,在唐竹猶豫着要不要報警的時候,車門被打開,走下來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儘管外衣寬大,但從他露出的臉部輪廓可以看出,內裏的骨骼必定是瘦骨嶙峋。
明明年齡不大,卻偏要身邊的保鏢攙扶着,唐竹只當他是身體有問題。
她被這些人嚇得後退的幾步,卻聽已經走到她門前的人,重重叩響了三下房門。
門外傳來一道羸弱的聲音:“唐竹小姐,我是文彬的哥哥葉文質,方便開一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