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連孫婉婧都過來了,說明竹蓋山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洛盈盈再次打趣道:“平,你怎麼啞巴了?這麼漂亮的小姐姐,一進門就問,白少平呢?哎喲喂,那個神態……嗚……淨你捂我嘴幹嘛……拉我去哪啊……”
洛盈盈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被孫婉婧拉走了。
然後白少平偏過頭一看,王炳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到了車外,望着遠方。
唐亦行嘿嘿一笑,道:“額,我去放個水。”
說完也走出了車門。
通訊器裏十分安靜,只能聽到一男一女微弱的呼吸聲。
白少平先開口,聲音溫柔但有些生澀。
“你父親恢復的怎麼樣?”
通訊器那頭的,自然是竹月桐。
“婧姐醫術高超,已經完全痊癒了。”
白少平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想必以山主竹天笑的能力,肯定請過岑鹿來看竹月桐父親竹嵐逸的傷,但沒有治好,說明岑鹿也無能爲力,這在村裏,幾乎可就是被判了死刑,可想而知當時竹天笑和竹月桐的心情有多糟糕。
而剛剛竹月桐說的是完全痊癒,也就意味着,竹嵐逸連實力也恢復了,的確是喜事一樁。
“額,日也給了你一個通訊器?”
白少平試探的問道,因爲當時好像谷南日只做了十二個。
“怎麼?西樓都能有,我不能有嗎?”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一樣的高冷,一樣的強勢,但聲音中已經不再帶着牴觸和抗拒,而是沒有隔閡的親密。
“咳,那個,西樓其實並不是個小孩子。”
“我知道,他們告訴我了,我很開心。”
我很開心,如果換成剛見面那時的竹月桐,恐怕這個“我很開心”,會變成一句客套的謝謝。
似乎是感覺聊的有些尬,白少平想讓氣氛活躍一些,便笑了幾聲,道:“嘿嘿嘿,你怎麼過來了?你爺爺這次又和你說什麼了?不會又說讓你跟着我吧?還是又塞一個失憶兒童過來?”
竹月桐這次頓了頓,才道:“村裏將亂,加上我最近段位有精進,爺爺讓我下山歷練。”
白少平心中一驚,先前竹月桐是六段,現在又有精進,可就是七段了,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這個可算是很天才了!
竹月桐不等白少平回話,繼續開口道:“白少平,以後跟我聊天,不用刻意笑,很彆扭。”
“額……”如果這時有人在車裏,會發現白少平罕見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恥。
“謝謝你。”竹月桐吐氣如蘭,柔聲道了一句。
這句謝謝就一點都沒有客套和生硬,而是動情且深情。
明明是通過通訊器聯繫,白少平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才道:“哎呀,別客氣,我,我已經早將西樓當成弟弟了。”
“不只是西樓的事,還有我父親的事。”
“這就更用不着謝啦,都是淨在出力,我都沒幫上什麼忙,何況,你給我的那個竹牌,也幫了我很多次。”
竹月桐停頓了一會,才正經的道:“那個竹牌,下次見面你要還我。”
“啊?”白少平還以爲那個竹牌已經是送他了。
“爺爺說的,說放在你那的時間夠久了。”
“額,那你爺爺有沒有說,我能不能拒絕?”白少平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問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在不自覺的上揚。
“我爺爺說,你拒絕就關滿六年再走。”
通訊器那頭的竹月桐,嘴角也揚起了一絲笑意。
兩人默契的同時沉默了一會,竹月桐率先開口,柔聲問道:“怎麼,你捨不得?”
白少平還真有點捨不得,倒不是因爲可以頂着竹蓋山的名頭圖個便利,博取信任,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白少平苦笑道:“捨不得也不敢不還呀,我可以現在直接用量子手環傳回去給你。”
竹月桐沉思片刻後,輕聲道:“不用,見面再給我吧,等你還給我……我再送點別的給你。”
正想開口問,卻被竹月桐搶了先。
“那天在幺九社停車場,我走之前在你耳邊說的話,你聽清了嗎?”
白少平心中一動,他當然聽清了,也聽明白了,只是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思考良久,纔開口道:“聽清了,但……”
“不用但是,我都明白,婧姐她們還有話和你說,你們聊吧。”
竹月桐直接打斷了白少平“但”字後面的話,然後關閉了通訊器。
並且說這句話的時候,白少平竟然覺得她語氣有些……開心?錯覺吧?
白少平從兜裏拿出那個竹牌,從佑華司出來之後,他特地沒有通過量子手環放到谷南日的倉庫,而是隨身攜帶。
望着竹牌,白少平腦海中漸漸浮現出竹月桐的臉龐。
她似乎,真的變了,變溫柔了,還是隻對自己這樣?
這個念頭一出現,白少平立馬甩了甩頭。你白少平憑什麼呀?清醒點!
但是剛剛的對話,算是曖昧嗎?
還有她在耳邊說的那句話……
正想着,突然,白少平餘光看到了什麼,嚇了一跳!
“臥槽啊!星,你幹嘛!”
唐亦行整張臉貼在車窗上,瞪着眼睛看裏面的白少平,張着嘴模糊不清的說話:“你倆聊完了沒,外面曬死了……”
白少平清了清嗓子,“咳咳,聊完了,進來吧。”
唐亦行和王炳重新坐回車裏,唐亦行看着白少平手中的竹牌,壞笑道:“嘿嘿,佳人所贈,睹物思人呀?”
白少平這才知道唐亦行竟然催動體相偷聽。
“你妹啊!一會兒把你車輪子給你卸了!”
“別呀,我在放風,順耳聽到,不是故意的。”
“那兵怎麼沒聽到?你就不能向他學習一下,少管閒事?”
“拉倒吧,你以爲兵沒偷聽?他耳朵一直在動好吧!”
白少平一臉驚疑的看着王炳,臉上表情意思十分明顯,不是吧你?
王炳看着窗外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略微有一絲閃躲。
通訊器裏,葉晴的聲音突然響起。
“各位,伏羲大典只剩十天了,我們要抓緊時間辦正事。”
洛盈盈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看你們一個個的,整天就知道關注平的這些兒女私情。”
白少平滿臉黑線……就你喊得最兇!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