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平催動浮霄，同樣升空而起。
兩人來到雲層上方，這裏是竹蓋山真正的山頂。
偌大的平臺十分平整，明顯不是自然形成，周圍放眼望去，是廣袤無垠的白色雲海。
凜冬的寒風，將竹天笑的鬍鬚和白髮吹動，白少平的衣角還有脖子上嵌着未央的項鍊也在隨風搖曳。
沒有再多一句話，竹天笑身爲至靈者，又是長輩，竟然先動手了！
叭——！
墨竹在手，雙腿發力，響起破空之聲，眨眼間就到了白少平身前，一棍敲向其胸膛！
手臂粗細的墨竹，帶着呼嘯之聲，勢大力沉，彷彿有千鈞之力！
面對如此強勁的攻擊，白少平站立原地不動，任由着墨竹砸向自己。
呼！
預想中白少平被砸落山下，亂石飛濺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墨竹的軌跡從左肩到右下腹，斜着將白少平整個身體全部貫穿，一分爲二，所以才發出了棍類快速揮打空氣造成的氣流聲。
變成這樣的白少平不僅沒有遭到重創的跡象，反而立刻發動了反擊。
“元氣·截！”
左手一個元氣形成的高速旋轉圓盤，朝着竹天笑斬去！
竹天笑身體往後移了一寸。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元氣·截就這麼擦着竹天笑面部被躲過了過去。
接着白少平的身體緩緩癒合，右手出現了一根用元氣凝聚的短棍。
竹天笑和白少平很有默契的跳向空中，舉起手中武器，雙雙朝着對方砸去！
嘣——！
巨大的對撞爆炸之聲響徹山頂，衝擊波將周圍的雲海都吹散了不少！露出了更多的山體！
這一擊若是在平臺上，定要將山頂毀壞的不輕，地面會四處崩裂。
山腰上的很多竹家人以及犯人都聽到了這聲巨響。
“這是山主在和誰切磋嗎？這麼大動靜。”
“村長來了還是坳首來了？”
只有竹嵐逸和竹月桐兩父女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上方，微微皺眉。
山頂平臺，白少平元氣凝結的短棍與竹天笑的墨竹在空中僵持。
竹天笑面無表情，白少平眉頭緊鎖。
僵持了不過十幾秒鐘。
嘭！
白少平如一顆炮彈般倒飛而出，手中短棍也被打散。
飛了幾十米遠，身形在空中突然停住。
嘴角沒有流血，氣息有一絲紊亂，臉上不見痛苦的神情，也不見懊惱，反而是有些……疑惑，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片刻後，重新飛回了山頂平臺。
昨天才用過神攝，所以如今八段圓滿的白少平，自然不是竹天笑的對手。
要知道，竹天笑還沒用寂域去限制白少平，否則白少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方纔這一回合，白少平先是同時使用元氣和浮霄到空中，對衝之時，切換浮霄至解瞳，找到竹天笑這一擊的弱點，與其正面對抗，被擊飛後，又切換回來浮霄止住身形。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就算知道弱點，也是徒勞無功。
就像告訴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拳王泰森的弱點是胳肢窩一樣，並沒有什麼用。
八段圓滿和九段之間的這段鴻溝，甚至比一段到八段之間的還要巨大。
兩人相隔七八米，竹天笑問了一個有些不着邊際的問題，“夠了嗎？”
白少平認真思索了片刻，“尚欠少許。”
白少平手中再次凝聚出一根短棍，衝向了竹天笑。
兩人繼續在這山頂平臺上激鬥，短兵相接，不時發出震盪人心的靈力波動。
很快，竹天笑再次一棍抽飛了白少平。
這次白少平回來後，竹天笑又問：“現在夠了嗎？”
白少平恭敬的道：“夠了。”
竹天笑點了點頭，緩緩道：“你先前接我第一棍的鉤子不錯，有此鉤子，再加上你的無念印，可保九段以下不敗。”
白少平有些遺憾的皺了皺眉，“但終究也還是九段以下。”
沒有了夜無痕，催動未央和催動天錄切換玄相一樣還是會損耗精神力，只是損耗過度，昏迷之後不會出現第二人格而已。
也就意味着，非神攝狀態的白少平，使用玄相一樣還是有限制的，尤其是元氣這種極其損耗靈力的玄相，更加要慎重。
竹天笑剛想回白少平的話，突然臉上一白！捂住胸口咳嗽起來！
“咳……咳……咳！！”
山腰處的竹獄裏，立刻開始躁動。
“啊啊啊！又鬆了！放我出來！！”
“竹家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白少平眉頭一皺，立刻閃身到竹天笑身邊，切換玄相至岐黃。
單手搭在竹天笑肩膀上，閉上了雙眼。
竹天笑全身開始散發出深綠色光芒，立刻氣就順了，然後下方山腰處的躁動也統統沒了聲。
兩人就保持這個姿勢，足足半個小時。
忽然！
“噗——！”
竹天笑吐出了一口淤血，血液呈現紫色，甚至有些地方在發黑。
這正是壓在他胸口多年的積鬱之血，所以一直有着內傷未愈。
現在被白少平用岐黃逼了出來，竹天笑身心極爲舒暢，先是大口呼吸了幾下，接着豪邁的大笑道：“哈哈哈哈！痛快！！”
白少平淡淡道：“就當我第一次來女方家送的禮物，不知道山主滿意嗎？”
竹天笑拍了拍白少平的肩膀，“還行吧，坐！”
兩人就這麼盤腿席地而坐，坐在這竹蓋山山頂，吹着寒風，望着一望無際的雲海。
白少平突然知道了爲什麼竹家之人性格都很豪邁，能經常看到這樣的風景，怎能不豪邁？
竹天笑爽朗的道：“怎麼樣？有什麼感觸，說來聽聽。”
白少平雙眼微凝，正色道：“至靈者，仍然是潛靈之巔。”
雖然白少平現在可以進入神攝，擁有超越九段的力量，但卻有着限制，還有素神同樣也是，要想發揮九段以上的力量，統統要受到一些條件的約束。
但至靈者不同，雖然實力不及神攝狀態的無念者，與神格烙印九段的素神，但他們九段的力量是實打實的，沒有任何限制和約束，想用就用，不用則停，隨心所欲。
竹天笑滿意的點點頭，“有此想法便好。”
先驅曾和白少平說過，九星凌日之時，起到決定性關鍵因素的是無念者和至靈者，當時白少平就理解了，如今更加明確。
白少平低頭拱手，恭敬的道：“多謝山主。”
竹天笑擺手道：“給你當個陪練而已，不足掛齒，也算報恩了。”
聽到報恩兩個字，白少平眼神微微一變。
竹天笑指了指周圍偌大的平臺，足足將近上千平米，意味深長的問道：“不然你覺得這個山頂，是怎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