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路上說。
在穿過那扇雙開石門時，平常左邊那扇是開着的，現在要兩個人出去，竹月桐便伸手去推另一扇。
順利推開後，竹月桐卻愣住了。
沒有聽到尖叫聲響起。
這兩扇可愛的石門都隨宙斯而去了。
竹月桐神情中有些哀傷，將臉輕輕貼到了右邊的門上。
白少平看出了竹月桐心中的感觸。
走到門前，雙膝下跪，對着門內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不止竹月桐，當然還有宙斯。
兩人甚至還未曾謀面，就天人永隔，當行此大禮。
白竹二人離開了愛琴海，浮上海面，找了家賓館迅速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
然後白少平打開了量子通訊器，笑道：“各位，我忙完了。”
聽到這個聲音，最興奮的莫過於蕭明和龍筱靈。
蕭明頓感心中一塊巨石落地，肩上的包袱輕了一大半，因爲有他的兄弟回來和他一起承擔了。
龍筱靈是欣喜若狂，難以自抑。
而其餘無念者，都是焦急又擔心的語氣。
唐亦行：“你可算說話了，我還以爲你和月桐私奔了。”
孔昊廷：“趕緊回來，明這傢伙越來越腹黑了！你管管他！”
洛盈盈大聲嗔怒道：“平！你死哪去了！明天就九星凌日了你知不知道！”
聽到大家的聲音，白少平嘴角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活着，真好。
於是握着竹月桐的手更用力了。
白少平淡淡笑道：“我在南極，但是的確去了一個很麻煩的地方，明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明天九星凌日的時候我和月桐一定會趕到，肯定能趕得及，放心吧！”
說完後，洛盈盈還在罵罵咧咧，但谷南日卻小聲道：“影……平又把通訊器關了。”
洛盈盈氣的擼起袖子抄起月牙，恨恨道：“平回來非得把他的頭髮剃了！月桐都攔不住，我說的！”
……
白少平關通訊器，是不想讓谷南日定位到他和竹月桐的真實位置。
竹月桐在靈點論壇上查到了四個空間之眼的具體地點，道：“離塞里斯國最近的是希希伯利亞平原那個，最快的航班機票已經訂好了。”
白少平在竹月桐額頭上輕輕親了一口，柔聲道：“走吧。”
路上，竹月桐跟白少平將他如何死而復生的經過講了一遍。
但是略過了倒水的艱難和付出了一半壽元的事。
聽完，白少平看着竹月桐的眼睛，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竹月桐疑惑道：“怎麼？”
白少平輕笑道：“你知道我有法相的吧？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竹月桐臉上一怔，眉眼低垂，欲言又止。
見狀，白少平突然停下腳步！
直接一個壁咚，將竹月桐摁在了路邊的牆上，把自己的嘴用力印在了竹月桐的嘴上。
脣齒相交，激情熱吻。
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是沒有思考能力的。
好在塞里斯國本來就是一個浪漫的國度，路上行人看到這一幕，也並沒覺得太奇怪。
頂多是感嘆幾句：“嘖嘖，現在的年輕人……”
而白少平趁機催動忘憂，將這段時間的經過看了個一清二楚。
一邊看，一邊親，一邊流出了眼淚。
良久，脣分。
竹月桐低着頭，含羞帶怯。
白少平眼中動容，柔聲道：“所以我現在是以你的生命而活，要不我也給你磕三個頭吧？”
“噗嗤~”竹月桐捂嘴笑出了聲，“去你的，給死人才磕頭。”
白少平一把將竹月桐攬進懷中，開懷大笑道：“那就等結婚的時候再磕！”
……
兩人登上飛機，白少平估計了一下時間，還是趕得及，到了南極便可以直接用浮霄帶着竹月桐飛過去。
在飛機上，頭等艙內只有他們二人，竹月桐問道：“你既然復刻了知翌，之前有沒有看過這次九星凌日的結局？”
說完，白少平伸出右手，攤開放在竹月桐面前。
竹月桐微驚，“知翌還能給別人看？”
白少平神祕莫測的笑道：“當然可以，來吧，讓你看看未來。”
竹月桐伸出手，想要放在白少平的手上，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縮了回去，擔憂的道：“可是，知翌的天損……”
九星凌日在即，如果再催動知翌，五感變弱，肯定會影響到和無相者的戰鬥，竹月桐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好奇，壞了大事。
白少平自信的道：“沒事，相信我，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
竹月桐這纔將信將疑的把手放了上去。
兩人手掌接觸的一瞬間，竹月桐就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見了！
片刻後，又恢復了過來，飛機的頭等艙映入眼簾。
竹月桐歪着頭看向白少平，滿臉疑惑。
白少平輕聲問道：“看到了嗎？”
竹月桐搖搖頭，“沒有，眼前全黑。”
然後竹月桐發現白少平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這就對了。”
“嗯？”竹月桐不解。
白少平解釋道：“九星凌日是天地法則的一次重新洗牌，所以知翌無法看到那之後的事情，也就是一片漆黑，而看不到未來，天損自然就不會生效。”
竹月桐這才反應過來，白少平是在逗她玩。
“那南極戰場的結果呢？你們和無相者的鬥爭，還有至靈對決的結果？之前你有沒有看過？”
白少平微微一笑，沒急着回答，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側過身看着竹月桐輕笑道：“如果看了，天損加重，金字塔那時就打不過董君臨了，而且……知翌所看到的的未來，只是我們當下這一刻的未來。”
這意思有點深了，竹月桐一時不解，蹙眉歪頭。
白少平語重心長的解釋道：“舉個例子，我用知翌看到明天我去買了彩票，沒有中獎，很失落，去喝了場悶酒，但是通過知翌知道了中獎號碼。
第二天，我就去買了中獎的那個號碼，瞬間暴富。
那麼，去喝悶酒這個事情就不會發生，準確的說，從我改變決定要買中獎那個號碼的那一刻起，後面的所有未來就都變了，昨天我用知翌看到的買彩票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要想保證看到的未來準確且無誤，那麼我就不能改變任何事，任何決定，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蝴蝶效應便會讓我之前看到的未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竹月桐恍然大悟，所以之前白少平即便看了，對結果也沒有任何影響，還容易導致心態波動。
要想改變，就得到真正發生那時的現實中去改變，一改便是全新的未來。
至於改變的結果如何，又得再用知翌去看。
所以白少平在金字塔用知翌和元氣去殺董君臨，就是在不斷看未來，改決定，看未來，改決定……最終導致五感盡失。
“我明白了。”竹月桐愈發感受到這種跟時間有關的玄相的可怕和玄妙，也理解了白少平的意思。
比如白少平用知翌看到最終人類勝了，那麼就可以高枕無憂躺平擺爛了嗎？
當然不是，你還是要拼盡全力，鬥智鬥勇。
要是認爲反正結果會勝，生出了一絲僥倖心理，不慎改變了一個你原本不會這麼選擇的決定，哪怕這個決定再微小，後面就都變了，也許勝就變成了敗。
再比如看到最終人類敗了，那究竟該在哪個時間點改變才能扭轉結局？
而這個改變最終能否有效，也只有到了現實中你已經改了決定那一刻後，再催動知翌才能知道。
白少平又仰躺回豪華寬大的座椅上，安逸的道：“所以，能預見未來不見得就一定是好事，做好當下，即是未來。”
這是蕭明曾經在伏羲大典時說過的話，白少平感觸極深。
竹月桐也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往後靠在了座椅上，慢慢安穩睡去。
兩人在夜幕下搭乘着飛機，往希希伯利亞的空間之眼，往南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