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邪分明很能討女孩子歡心,也分明不是冰山。

    “本王只討王妃歡心。”

    夏寒邪淡淡的說了句,言語間都是正兒八經,溫雪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夏寒邪,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來,偏偏什麼都沒有。

    所以,這是被撩了嗎?

    溫雪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她正要仔細探究的時候,夏寒邪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

    “禮部侍郎的位置給了寧致遠。”

    “嗯?有意思。”

    溫雪沒隱藏自己的情緒,笑呵呵的說了句。

    之前溫松看中禮部侍郎的位置,想給鄧兵求一個,本以爲是板上釘釘,沒想到被太傅給截胡。

    後來鄧兵死了,寧明誠也沒落得什麼好處,禮部侍郎又一次空缺下來。

    這回,溫松不肯自己出面,想從夏寒邪這邊下手。

    夏寒邪乾脆如他的願,表面上是在幫忙,但在皇上眼中,這個雙腿殘疾的兒子可有可無,甚至有些忌憚他。

    夏寒邪想安排的人,皇上必然是不樂意。

    這下,太傅府上撿了個漏,但太傅未必開心。

    寧致遠從來不是太傅看重的兒子,這個兒子得了職位,他反而覺得自己的教育失敗,畢竟嫡子纔是他傾注心力最大的。

    溫雪把裏面的關係想透了,不得不佩服夏寒邪的算計。

    她眯起眼睛瞧着他,覺得這男人從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在刷新她的認知。

    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成長爲現在的樣子?

    溫雪不由好奇起來。

    夏寒邪見溫雪這表情也知道她怕是已經猜到,許多事情就不用過多解釋。

    “聽聞王爺掌管禮部和刑部,怎麼最近幾日不見有人來找?”

    “既然是陪王妃出遊,朝中的事情自然會安排妥當。”

    啊!

    溫雪煩死了,怎麼夏寒邪現在這麼能說話了。

    她深吸口氣,強壓下心裏頭那點小開心,故作深沉道,“王爺自己躲事情便是躲事情,怎麼非要往妾身身上帶。”

    夏寒邪笑出聲來,“兩者都兼顧,王妃不滿意麼?”

    “哪裏敢。”

    溫雪嘴上這樣說,但心裏頭確實有些不大滿意。

    夏寒邪很自然地拽着她的手,溫雪愣了愣,她覺得自己現在最好是別說話。

    “溫雪……”

    夏寒邪看向她,溫雪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女人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牽強,甚至帶着膽怯和遲疑,這一切都讓夏寒邪說出口的話變了好幾遍。

    “無事,明日回京城如何?”

    “好。”

    溫雪心裏頭說不上來的複雜。

    她意識到夏寒邪不是想說這件事,但又鬆了口氣,好在他說的是這件事。

    “皇上可能想把鶯鶯嫁到風度國去。”

    夏寒邪把玩着溫雪的小手,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溫雪整個人都愣住,難怪,難怪夏鶯鶯被強行留在宮中學習禮儀。

    她深吸口氣,突然感覺到一絲殘忍。

    夏鶯鶯現在不到十五歲的年紀,這個年紀在地球還在讀高中,甚至都沒成年。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段時間才表現出來,但估計早就盤算好了。”

    “她知道嗎?”

    “現在應該知道了。”

    夏寒邪低聲說了句。

    “本王想着你與她走得近,多少勸着她些,最近公主府已經被她砸了個稀爛。”

    溫雪陡然紅了眼眶。

    幾天前,夏鶯鶯興致勃勃告訴她,“我有自己的府邸了,以後可以隨時來找嫂嫂,這樣也能隨時喫上華夏食府的美食。”

    “嫂嫂,你們能不能和他們說一聲,多給我點肉啊!”

    “嫂嫂……”

    溫雪恍惚中看到夏鶯鶯在公主府暴走的樣子,真是個傻丫頭。

    “九爺知道這事嗎?”

    溫雪問過才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夏昭逸是夏鶯鶯的親哥哥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他來這裏……

    溫雪恍惚中回過神來,她詫異地看向夏寒邪,所以,這次他出來不僅僅是爲了躲避溫松,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摻和夏鶯鶯的事情。

    “他知曉。”

    “九爺是來找王爺幫忙的嗎?”

    溫雪知道自己不該問這麼多,但夏鶯鶯這孩子,她多少有些疼惜。

    自己表面上看年紀不比她大多少,但實際上,她在前世已經三十幾歲了。

    若是按這個世界來算,她這年紀,都能當夏鶯鶯的媽了!

    “嗯。”

    夏寒邪點了點頭,他看起來不開心,非常不開心。

    溫雪不知道他爲什麼不開心。

    她甚至不知道爲什麼夏寒邪要逃避這件事,他似乎並不是那麼待見她,

    “王爺……”

    溫雪反手握着夏寒邪的手,手上力度稍微加大,目光柔和。

    “王爺,您不管做什麼決定妾身都支持您。”

    夏寒邪愣了愣,“如果本王見死不救呢?”

    “當日溫柔當面質問,王爺不也選擇相信妾身?王爺,妾身相信您的任何選擇都有原因,妾身尊重您背後的原因。”

    哪怕你不想說。

    溫雪在心底默默補充了句。

    夏寒邪不是外人傳言的那樣冷血無情,相反,他以前應該是個很開朗善良的小皇子。

    這麼些年,這男人一個人熬着孤苦和旁人的眼光,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他雖冷漠,但並不無情。

    夏寒邪眼底有了動容,那一瞬的迷茫突然變得清明起來。

    “你……”

    他喉結動了動,眼底的受傷和脆弱讓溫雪心裏一痛。

    她立即站起來,往前走一步,將夏寒邪抱在懷裏,“王爺,咱們明日回京城吧,妾身陪您回去。”

    溫雪聲音很輕,溫柔得不像話。

    她小手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拍打着,“王爺……中午妾身給您做蓮藕湯好不好?”

    “一會兒,等太陽下山了,我們自己去摘蓮子,蓮子曬乾了,以後還能煲湯喝。”

    溫雪絮絮叨叨的說着,夏寒邪聞着她身上的味道,大手掌擱在她腰上,陡然笑了。

    “王妃以爲我怎麼了?”

    溫雪渾身一僵,慢慢退開,目光落在他臉上,見夏寒邪似乎一點情緒都沒了。

    所以方纔他的受傷都是錯覺嗎?

    溫雪愣了愣,一臉懷疑。

    夏寒邪嘴角揚了揚,雙手抓着溫雪的手臂,讓她坐在自己跟前的椅子上,很認真的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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