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分別給王叔、青禾和夏寒邪嚐了嚐。
三人都覺得這兩種酥餅的味道差不多。
可是，櫻粉如玉是昨天才出來的新品，而桃紅朵朵是好幾天前的新品。
都是新品，形狀不一樣，味道一樣。
他們不過是換了個包裝，其實賣的還是原來的東西。
這明家……當真是有意思。
“這就是那明家鋪子裏的點心？”
夏寒邪又嚐了口，皺了皺眉。
溫雪微微點頭，“可不是嘛。他們這就是在戲耍大衆，看上去三五天就有新品出來，其實他們就是換湯不換藥，在混淆視聽，短時間內下架產品，讓顧客也沒辦法檢驗自己的想法。”
更何況，那些排隊的人裏面可能也沒幾個是真正喜歡喫的，大多數都不過是湊個熱鬧。
這種營銷的手段，華夏食府之前也是用過的。
“看來王妃是遇上對手了。”
夏寒邪笑說了句，倒了杯茶，正要喝呢，被溫雪給搶了過去。
“對手倒也不至於，他若是堂堂正正的，我還真佩服他，但如果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不可能比得過華夏食府。”
“不錯，本王相信你。”
夏寒邪不知不覺從她手上拿了杯子，自己喝了口。
溫雪心裏頭裝着事兒，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青禾，你去與林舫說一下這事兒，順便讓他派人多去比較和嘗試，而且要故意在人羣中散播這件事。”
“奴婢這就去。”
“王爺，你說這明旭晨到底爲何要這麼做？以他們明家的能耐，多找幾個廚師，東南西北各個地方的人找齊了，未必不能做到三五天出來一種新品。”
“這樣耗時耗力，而且也不能保證每一個都是大家喜歡的，不如抓住大家喜歡的口味，再不斷複製和小小變動，靠着宣傳輕輕鬆鬆讓人樂此不疲的買。”
溫雪癟了癟嘴，“好歹也是大家族，這樣急功近利，竟也能穩穩坐上第一皇商的寶座，莫不是皇上是他的親戚？”
溫雪隨意吐槽了句，夏寒邪面色微微變了變。
“難道被我說中了？”
夏寒邪無奈地笑了笑，“說中了一半，當年的欣妃就是出自明家，自從她去世，皇上就一直在扶持明家，有人說這是欣妃的最終願望。”
“這麼看來，皇上也是個挺長情的人。”
溫雪嘟囔了句，卻發現夏寒邪的臉色不怎麼好，她立即意識到什麼，忙道，“不過伴君如伴虎，誰知道他還有什麼別的盤算呢，對吧。”
溫雪的安慰夏寒邪自然也是聽出來了，他抓着她的手，淡淡道，“當年的事情疑點重重，但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溫雪心裏頭咯噔一下，她知道夏寒邪這是要說淑妃的事情。
她手反握着他，也沒說話，靜靜地聽着。
“聽聞欣妃長得很像我母親，而我母親在嫁給皇上之前，其實已經有心上人，只對方是個江湖之人。我母親進宮後，就懷上了我，之後，就再沒見過他。”
“母親本也不是計較這些的人，對這件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道，後來欣妃的孩子早三個月出生，最終還是一屍兩命。”
“當時，有種傳言，說是因我母親懷着的我，剋死了欣妃的胎兒，才落得一屍兩命。也不知那人是真心疼欣妃，還是故意找不痛快，從此後，母親就沒過上自由的日子。”
“後宮的密道，是母親的江湖朋友挖出來，原本打算救她出去用的，那日我在櫃子中聽見了。她想離開皇宮。”
“只是，沒能離開，就已經被人陷害致死。”
夏寒邪聲音說不上悲傷，但帶着無盡的蒼涼和空洞，溫雪靜靜地聽着，聽到後面眼圈也跟着紅了紅。
她沒問，當初淑妃要離開皇宮時，可想過要帶上他？
這世上唯一有能力讓所有人都閉嘴的人，只有皇上，夏崑崙。
如果不是他點頭，疑點重重的案子，又怎麼可能直接給蓋棺定論。
至於夏寒邪的腿……
溫雪深吸口氣，心底一陣鈍痛。
她起身走到夏寒邪身邊，彎腰，抱着他。
男人背部挺直，直到溫雪抱他了，他才微微鬆弛下來。
女人下巴在他肩膀的地方蹭了蹭，低聲道，“淑妃娘娘當時肯定還沒來得及和王爺說，她要帶着你一起闖蕩江湖的吧。”
“如果是這樣，王爺現在肯定不僅是嵐音公子，而是要比肩當年景山公子的存在。”
夏寒邪笑了笑，伸手將懷中的女人拉出來，低聲道，“放心，事情已經過去，再多想也無意義。”
“既然如此，這明家，是不是也可以算做皇上的一部分勢力。”
夏崑崙作爲皇帝，是絕對合格的。
當今朝堂上那些人各個心懷鬼胎，特別是皇后那邊，太子夏瀚文正值年輕，國公府又勢力如日中天，她又是穩居後位，在這些加持下，夏崑崙必定要被動。
但現在太子在六部的勢力不僅被他給削減了，還來了個借刀，把矛頭轉移到夏昭逸身上。
也多虧了夏昭逸本就是個紈絝的性子，平日裏做事也凌厲，只可惜在朝堂表面上看沒什麼勢力在，加上刑部和禮部的事情，他什麼好處都沒撈着，反而讓夏瀚文和夏崑崙都放心。
夏寒邪微微點了點頭，“商人重利，裏面的勢力盤根錯節，也不是說屬於皇上就一定屬於。”
溫雪聽明白了夏寒邪的意思，這明家，怕也是各個都心懷鬼胎了。
欣妃已經不在，沒有一個人可以作爲皇室和明家之間的聯絡，兩方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還不好說。
“不過，在與明家交手時，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不管他們是誰的人，一旦知道你與華夏食府之間的關係，怕是對我們都不利。”
“王爺放心，妾身心裏頭有數。”
“王妃，太子妃來了。”
溫雪話音才落，就被外頭的聲音打斷。
她與夏寒邪對視一眼，立即道，“帶太子妃去東苑的正廳侯着，本妃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