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想扶着她的,結果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溫雪忙提了裙襬過去,她看了眼沈清歡,對方已經把方柏扛起來到了房間裏,這時候,房間的牀上還躺了個容音。
溫雪又看了眼影,“把她也抱進去吧。”
小小的房間裏一下就有三個傷員,溫雪四處看了看,也不客氣,直接開口吩咐。
“留幾個人去把外面的屍體收拾乾淨,剩下的人,生火燒水。”
說着,溫雪直接到了牀邊給容音把了脈,從脈象上看應該是受傷昏迷。
溫雪掀開被子,見着已經染上血的衣服,皺了皺眉。
這傷口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自然是不行。
她深吸口氣,拿了案上的紙和筆,寫了個方子遞給沈清歡,“你去找找,這裏應該有這幾味藥。”
之後,她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兩個小的,兩人受傷的不算重,主要是失血過多,又長期對峙精神緊張導致的。
溫雪擡頭看了眼夏寒邪,“王爺幫忙給方柏上藥吧。”
夏寒邪點了點頭,也沒講究那些,他手上輪椅裏的絲線纏繞着方柏的身體,將他從地上擡起來,擱在了一旁的桌上。
溫雪翻找出來傷藥遞給他,之後又去看容馨兒。
容馨兒看上去比方柏受傷要嚴重些,溫雪給她把了把脈,凝神瞧着那張蒼白的小臉。
她中了毒。
還是溫雪從未見過的那種,毒性極爲霸道,如果是放在尋常人身上,估計早就沒命了,但容馨兒竟然還能活着,而且看上去,並不會立即要了她的命。
溫雪深吸口氣,現在也只能等其他兩人中的一個醒過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衆人的速度很快,熱水來了後,溫雪給容音處理傷口。
她身上中了劍傷,在小腹的地方,如果再往一旁偏一點,怕是命都要沒了。
溫雪給她上了藥,對方失血過多,臉色依舊蒼白,直到沈清歡抓了藥熬好後端過來,溫雪給容音餵了下去。
這時候,一切也都忙碌得差不多了,方柏的傷夏寒邪已經處理,容馨兒身上沒有刀傷,但衣服有被刀割開的痕跡,看上去……不像是沒受過傷。
屋子裏有濃濃的血腥味,整個迴音谷都是這種味道。
這些人這次帶了幾十個人過來,而且身手都比羅剎門強多了。
如果背後之人長時間沒有得到消息,可能很快會有第二波人過來。
到了傍晚,外頭已經涼下來,地上的血跡被暗衛清理乾淨,溫雪去廚房看了眼,各種菜都還有,足夠大家喫兩天。
夏寒邪驅動輪椅到了溫雪身邊,她回頭看了眼,很是自然地走過去,從背後抱着他。
大手掌覆在她手上,夏寒邪低聲道,“容馨兒是怎麼回事?”
“還不知道,要等容音前輩醒過來再問問看。”
溫雪無奈地說了句。
“她身上有劍傷,但看上去,傷口已經好了。”
夏寒邪也發現了。
容馨兒不僅衣服被刀劍割傷,割傷的縫有血跡,應該是被割到的時候留下的,證明她皮膚破了,但溫雪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她沒有任何問題。
實在太過神奇了。
“餓了吧,我做飯喫。”
溫雪嘆了口氣,這件事,只能等容音醒來了纔會知道。
夏寒邪側頭在她臉上吻了吻,“我讓他們來幫忙。”
“不用,大家都累了,讓他們都休息一下吧,晚上喫大鍋燉,不需要太多時間,王爺陪着我就好,我今日看那些蜘蛛怪滲人的,不敢一個人待着。”
溫雪現在想起當時的畫面還覺得心裏頭發毛,那可都是巴掌大的蜘蛛啊!她本就對這類小蟲子很是忌諱,哪裏能想到,竟然能看到這樣恐怖的。
“好!”
夏寒邪依言就在一旁陪着她。
時不時幫溫雪摘菜或者準備點什麼。
溫雪現在發現夏寒邪這輪椅,當真是巧妙,裏面應該還有不少機關,只是沒被用到而已。
她突然有些擔心,若是雙腿治好了,夏寒邪會不會武功還不如現在。
想着,她下意識又側頭看了他一眼,見燈光下,男人正垂眸清理每一片菜葉,像是九天神祗突然染上了人間煙火氣,當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溫雪不自覺地就笑了笑,“王爺有沒有想過,或許,往後咱們尋一處迴音谷這樣的地方,每日廝混在一起,也挺好的。”
她本是開玩笑地與他提一嘴。
某個男人卻愣了愣,當真在認真考慮她所說的事情。
過了許久,溫雪都忘了這茬了,夏寒邪才把菜遞給她,笑了笑,“本王覺得甚好,若是你膩了,就帶你出門走走。”
溫雪接過菜盆,身子僵了一下,瞥了他一眼,嘴角揚起笑來,“妾身就是說說,哪裏能真這樣。”
“爲何不能?”
夏寒邪追問了句。
溫雪噗嗤一聲笑了,迅速轉身俯下身子在他側臉吻了一口。
“好,那妾身就記着這話。”
兩人視線對上,彷彿有千言萬語。
溫雪想着鍋裏的菜,迅速抽身離開,轉眼又忙碌起來,只留給夏寒邪一個背影。
她一共做了三大盆菜,兩盆是給暗衛們的,剩下的一盆小的是給他們三人的。
沈清歡自然是跟着她和夏寒邪一起喫。
沒想到幾日不到,三人又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喫飯,空氣中的血腥味被溫雪飯菜的香味替代,她嘴角揚起笑來,正要起身,沈清歡已經幫她盛了飯。
溫雪愣了愣,還未說話,夏寒邪就自己盛了飯,把溫雪面前的換成他盛的,再把沈清歡盛的擱在自己跟前。
沈清歡依舊只涼涼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坐下就喫飯。
大家都餓了,不管是打架還是治傷或者是清理屍體,都是體力活。
或許因爲都餓了,這頓飯夏寒邪和沈清歡都喫得十分安靜。
雖是大鍋燉,但每種食材倒進去的順序十分有講究,再加上香料的調理,味道也是極好。
直到盆見了底,飯也喫完了,大家才微微放鬆下來。
此時一陣涼風吹來,溫雪一個擡頭,猛地嚇了一跳。
不知何時,容音已經拎着劍出現在門口,那一頭蒼白的頭髮下是一張愈發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