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別院的時候，夏寒邪還在書房。
聽影說是寅秋來了，溫雪便先回了房間，等到已經洗漱完快要睡下的時候，夏寒邪才從書房過來。
“怎麼了？”
他見溫雪雙目還是通紅的，便不自覺問了句。
夏寒邪從外頭回來，身上有些寒意，溫雪抓着他的手擱在脣邊哈了口氣，便將今日與柳綠之間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說完後，也沒給夏寒邪安慰自己的時間，只問了句，“寅秋今日來是做什麼？”
“說他奏摺已經往京城去了，又說了些案件進展的事情，寅大人也知道這件事蹊蹺，這是在試探我的看法。”
“他能坐上現在這個位置，肯定是有自己能耐的。倒也不奇怪。”
溫雪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你先去洗漱，現如今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夏寒邪到一旁的隔間裏洗澡，溫雪躺在牀上睜着眼睛想着現如今的情況。
夏寒邪雙腿已經完好的消息不出兩天就傳回京城，大概率寅秋的奏摺還沒送到，這件事就已經讓京城沸沸揚揚了。
夏瀚文和夏榆林估計更快些，明日一早應該就能收到消息。
最近一段時間鬥得你死我活的太子和五王爺估計也會因爲突然出現的三王爺而休戰一陣，至於他們會有什麼應對，也說不準。
夏榆林還好說，不管怎麼說，他實力不夠，靠着夏崑崙故意扶持纔到如今的位置，但夏瀚文根基深厚，背後又有國公府。
淑妃的死若是與皇后**有關，指不定話本中的兩位公子哥就是夏崑崙和夏檸珏。
不管這場屠殺是國公府開啓的還是夏崑崙開啓的，最終在官方層面都不會有一個很明確的結果，就看到時候夏寒邪以三王爺的身份能推到什麼地步。
夏寒邪洗漱完出來時，就見着溫雪盯着牀頂發呆，不由愣了愣。
他走到牀邊坐下，熄了蠟燭，在溫雪身邊躺下，才洗過澡的身子暖呼呼的，溫雪下意識就往他懷中縮了縮。
“王爺可還記得素娘？”
“嗯？自然是記得，怎麼了？”
“前段時間我讓幻月坊在陽城的人多注意着她的動向，前幾日，有消息傳過來，素娘因病去世。”
夏寒邪身子僵了僵，“雪兒是怎麼想的？”
“當初我在淑園密道中無意聽到皇上的話，當時就猜測皇上或許沒有參與整件事情，但他肯定知道，並且有意包庇。”
“按老九的說法，當時王爺的雙腿殘疾與皇上也有些聯繫，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皇上在阻止王爺調查淑妃的事情。”
“嗯。”
夏寒邪回了句，他剛開始以爲夏崑崙是相信淑妃的死是意外，後來一系列的事情證明，他或許早就知道真相，只是不想繼續往下去調查罷了。
“我思來想去，他如果當真瘋狂的愛着淑妃，在知道淑妃正在密謀離開皇宮的情況下，肯定不會輕易放她走。甚至會用盡一切辦法留下她來。”
“當時宮中的傳言我也曾打聽過，欣妃早在淑妃之前就已經在皇宮，只是當時還僅僅是個貴人，直到後來，淑妃進宮懷孕，欣妃幾乎同一時間懷孕，皇上的天平才偏向一邊。等到孩子出生後，四皇子是個死胎，而淑妃卻生下了王爺您。”
“從那以後，皇上對兩個妃子的感情徹底發生變化，但這一切都只是表面看上去的。真正皇上身邊的人，或者淑妃身邊的人肯定知道，皇上疼寵欣妃只是因爲欣妃長得與淑妃相似而已。”
“若是皇后知道這件事呢？”
溫雪聲音幽幽，似是呢喃。
如果皇后從來都知道這件事，知道淑妃纔是夏崑崙心裏的白月光，纔是他愛而不得的人。
是不是就有可能，引發皇后的注意。
畢竟，從那以後，欣妃也再未有身孕。
皇上後來有了不少皇子公主，怎麼就偏偏欣妃沒有再懷孕，要麼是不能懷孕，要麼是不讓她懷孕。
這一切到了皇后眼裏又是什麼意思？
夏寒邪攬着溫雪的手緊了緊，嘆了口氣。
“雪兒是覺得，素孃的死很是蹊蹺？”
“這也只是猜測，素娘是淑妃貼身伺候的宮女，她能代替淑妃出宮看外面的世界，想必，也與她在外面的朋友聯繫過。有沒有一種可能，素娘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否則這麼多年下來，皇宮中的人，根本沒有人有任何殺人的動機。
如果是因爲夏寒邪的才學豔豔，大可不用大費周折去動手殺一個妃子，殺十歲的皇子豈不是容易得多。
夏寒邪當時也並不受皇上疼寵，小孩又愛玩鬧，跑到荒郊野嶺被什麼狼羣給殺了，更好操作，危險性也更小。
“如果是素娘泄露，那便只有一個可能，是皇上殺了她。”
夏寒邪聲音中透着薄涼，溫雪突然打了個冷戰，不知從哪裏竄進來一陣風，吹得她背脊發涼。
身邊的男人把她護在懷中，又給她緊了緊被子。
溫雪深吸口氣，其實，她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只是……沒敢去這麼想。
如果真是這樣，或許那天要殺夏寒邪的人也是皇上。
是什麼樣的愛恨能讓一個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和親兒子動手？
溫雪完全無法想象。
她以爲的愛情應當是成全和守護，卻不曾想過會是禁錮和自私。
“不過，他不會親自動手。”
夏寒邪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溫雪悶悶道，“皇上要在後宮挑起矛盾實在太簡單了。”
如果是九五之尊，想讓任何妃子恨上另外一個妃子，簡直易如反掌，甚至不會有任何漏洞。
“嗯。你上次說，皇后宮中的香味可使人不孕？”
夏寒邪問了句，溫雪皺了皺眉，點頭道，“對，但很奇怪的是，皇后有太子還有六公主，這兩個都是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