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愣了一下,之後便聳了聳肩,一副隨便她的樣子。

    夏寒邪手擱在溫雪肩膀上,她往他身邊坐了坐,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視線卻一直在沈清歡身上。

    沈清歡方纔說那人沒死後,七個長老們臉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而且扶民的事情很顯然他們是瞞着沈清歡的。

    七長老走到院門口,把院門關上,再次返回來後,幾人視線都落在沈清歡臉上,“他現在在哪裏?”

    “不知,我只知道他還沒死。”

    “哪裏看出來的?有什麼證據?”

    “我去過暗城,一種感覺,他或許沒死。”

    沈清歡又說了句,之後便笑了笑,“我還以爲這扶民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呢,原來是這回事。”

    他直接拿着酒壺喝酒,一半到了嘴巴里一半又從嘴邊溢出來,一壺酒倒乾淨了,沈清歡臉上沒有任何醉意。

    他視線落在溫雪身上,嘴角揚起幾分笑來,“明日開始,你教扶民做菜吧,能學成什麼樣子是他的事情。”

    溫雪見他這樣認真的說話,便也點了點頭。

    這是沈清歡第一次這樣開口請求她,一副很認真很慎重的樣子。

    “你們都回去吧,難不成想搶我們的喫的不成?”

    他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長老們,沒好氣的說了句。

    大長老張了張脣,低聲道,“這是整個晴雪門的事情,若是有什麼需要,一定要開口。你這孩子,若是出任何問題,等席景山回來非得剝了我們的皮不可。”

    他雖拿席景山當藉口,但看的出來,他們是真心在擔心沈清歡。

    “趕緊走吧。礙眼。”

    沈清歡沒好氣的說了句,看都沒看他們就直接擺了擺手。

    院子裏頓時只剩下他們三人,沈清歡拿了新酒,給夏寒邪滿上,“上回你們成親,沒喝痛快,這次繼續。”

    夏寒邪不吭聲,只等到沈清歡斟滿酒後,他拿起來便一口喝了下去。

    溫雪也想喝,沈清歡和夏寒邪卻同時看向她,兩臉不贊同。

    “小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麼酒?”

    沈清歡沒好氣的說了句,長輩的姿態拿捏得有些過分了。

    夏寒邪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低聲道,“今日他不知道要喝成什麼樣子,我們至少要有個清醒的人在這裏看着。”

    這麼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溫雪瞅着桌上的菜沒剩下多少,“我再去給你們炒幾個菜。”

    她又弄了些下酒菜,沈清歡和夏寒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兩人都是清冷的性子,基本不說話,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就能明白過來。

    溫雪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等着,到了深夜,風吹得人越發涼了幾分,她便又給他們生了爐火。

    這邊的兩人悄無聲息喝着酒,依舊不見喝醉的意思,另外一邊,溫雪瞧着門口的地方有一片衣袍的邊角,愣了一會兒。

    將虛掩着的院門打開時,坐在地上正打瞌睡的扶民立即站起來,他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見來人是溫雪,臉色頓時也冷下去了幾分。

    溫雪四處看了看,“你平日裏都在這裏休息的嗎?”

    “是。現在你們佔用了我的地方。”

    “你進去就是,不用管我們的。他們不知道要喝到什麼時候。”

    “我不喜歡我的地方有別人在。”

    扶民聲音淡淡的說着,溫雪想着今日發生的種種,很是客氣地行了個禮,“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冒犯了,很抱歉。”

    “你這是在道歉?”

    扶民瞧着眼前才十幾歲的小姑娘給自己道歉,一時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小家子氣了些,畢竟自己做的東西確實沒那麼好喫。

    大家平日裏雖都讓着他,但這麼多年了,他多少也能感覺出來,只是整日沉浸在自己世界裏,沒去仔細想罷了。

    今天對他來說更像是多年的遮羞布被人給扯開,很丟人,但也確實是現實。

    溫雪笑了笑,“當然,是我們冒昧搶了你的地盤,也不是你的東西有多難喫,只是我夫君他習慣了喫我做的飯菜,所以才……你也知道掌門人就我這一個師妹,他自然是護着我的。”

    “行了,你也不用解釋。我又不是三歲孩童。”

    扶民覺得溫雪現在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解釋起來反而顯得他小肚雞腸。

    “我以前做飯是很厲害的,後來出了點事,他們都說我是中過毒,再醒過來之後就忘記了一些事情,而且武功也都被廢了。”

    “二長老就讓我管理廚房的事情,其實我味覺也退化了很多,你說的那些,我都是知道的。”

    溫雪忽然發現,扶民看上去像是個柔弱書生一樣,雖高高的個子,但長得白白淨淨,人也很是消瘦,特別是此時的模樣,看上去單純的很。

    “我可以教你做菜,如果你願意學的話。”

    “你做菜很好喫嗎?”

    “和華夏食府的廚子差不多吧。就算你味覺退化了,但我們也可以靠視覺和嗅覺來辨別,你有底子,肯定可以的。”

    溫雪不覺得這人是廚藝不行,更多的可能只是心理上的問題。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現在外面涼,你還是進去休息吧。”

    扶民嘴角揚起笑來,突然對溫雪也不那麼排斥了,他到了院子裏,看了眼沈清歡和夏寒邪,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復又瞥了眼溫雪,又立即恢復了笑容。

    “那我們一言爲定,我明日一早找你。”

    扶民去了廚房邊上的小房間,關上門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溫雪嘆了口氣,“你們差不多就行了吧,人家還要睡覺。”

    沈清歡僵着的身子軟下來,擱下酒杯,點了點頭,“好,我回去了。”

    溫雪扶着夏寒邪,他瞧着沈清歡的背影,等到對方消失後,才低頭在溫雪耳邊道,“你今日是不是打聽了幾個長老的住處?”

    溫雪明白過來夏寒邪的意思,有些事情沈清歡不好開口直接告訴他們,但他們可以去找人問。

    他們決定找脾氣最爲暴躁的二長老開始問。

    兩人還沒到房間裏,二長老就已經氣沖沖的跑出來了,“你們來做什麼?一身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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