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溫雪攬入懷中,大手掌給她順了順後背。
溫雪深吸口氣,將這想法強壓了下去,現如今春生已經不在了,她也沒有心思去再重新組建一個春生,就怕再遇見之前的事情。
外頭已經天黑,溫雪與夏寒邪喫過晚飯後就出門了,那茶館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風城兩條主街的交匯處,晚上來往的人也十分繁雜,好在茶館晚上生意不算好,兩人尋了處雅間就坐下。
上好的茶水被送進來,茶館的掌櫃的親自端進來的,見着夏寒邪後就直接跪了下去,“公子。”
夏寒邪擡了擡眼皮,淡淡道,“想必影已經與你說過了,這茶館要改爲成衣鋪子,你覺得用什麼理由比較好。”
這裏雖算不上多好的地方,但在風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茶樓,突然關門,又改成一處成衣鋪子,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目光,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溫雪和夏寒邪都希望這件事能悄無聲息的發生。
那人聽了夏寒邪的話臉上情緒沒有任何變化,只略微思忖一番,便低聲道,“此處茶樓一直都是以租賃的名義在開着,只需對外宣稱是租期到了,原來的掌櫃的不肯繼續租給我就是。”
“行,給你五天時間。”
夏寒邪將茶盞擱在桌上,一旁的溫雪笑問了句,“你開了這麼多年的茶館突然被收回,心裏頭不會不舒服麼?”
“這位想必就是夫人吧,屬下命都是公子給的,茶館本也是爲了公子開的,自然不會有不舒服的地方。”
“多少會捨不得吧,雖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但我手下還有許多別的鋪子,你若是想繼續做這種事,也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夏寒邪側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溫雪,“你這是當着我的面,挖我的人?”
溫雪忙笑道,“哪裏哪裏,我方纔進來時就見了,這茶館被打理得十分妥帖,就是欄杆上都纖塵不染,想必掌櫃的很是愛惜這個地方。風城雖不好再留着了,但他完全可以換個地方繼續開鋪子。”
溫雪解釋了句,說得理直氣壯。
這茶館的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髮已經花白,面容看上去十分老實和善,但行事機警,說話也十分注意分寸,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掌櫃的。
夏寒邪笑了笑,“你意下如何?”
“全憑夫人吩咐。”
溫雪也笑了笑,“我也不知你想做什麼,回頭你自己選吧。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強人所難了。但你需要理解一下,現如今我與你家公子這麼做也是爲了掙銀錢,不得不將這個地方改成盈利更好的成衣鋪子。”
她如此耐心解釋,讓底下跪着的人眼底劃過濃濃的震驚,之後又下意識去看夏寒邪,見對方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一臉寵溺,心裏頓時想起來之前嵐音閣的同門對這位夫人的形容。
歲外表看上去嬌弱不堪,實際上十分有自己的主見,而且行事作風光明磊落,也從不會輕看手底下的任何人。
溫雪話已經說完了,她又看了眼夏寒邪,見對方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繼續道,“你且先離開吧,茶樓畢竟人員複雜。”
對方離開後,溫雪和夏寒邪沒坐多久,房門就被人給踹開,風雅一身藍色長裙出現在門口,她衣衫單薄似乎是不怕冷一樣。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寒風灌進來,引得溫雪一個激靈。
“你快些把門關上,怪冷的。”
“好好的酒不喝,你們怎麼來這裏喝上茶了?”
她用腿將兩扇門給關上,之後大大方方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上杯茶,嚐了口,皺了皺眉,“果然是不好喝。”
“你是來尋我們的?”
溫雪問了句,風雅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即道,“方纔在街上見着有人長得與你們相似,就一路跟了過來。方纔那掌櫃的來你這裏做什麼?”
溫雪愣了愣,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因我想買下這裏,因此喊了他過來問問。”
“買?你買了這裏做什麼?”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倒不如把幻月坊開到這裏來。”
溫雪淡淡的說了句,半真半假。
風雅視線落在她身上,突然笑了,“你終於承認幻月坊是你的地盤啦?”
“我何時否認過?幻月坊一直都是我的。”
“你說你怎麼盡顧着開紅樓,不開個南風館?南風館多好。”
風雅喝茶水像是喝酒一樣,一口一杯。
溫雪很是無奈道,“我倒是想,就是有些人不讓。”
“你說的是他?他不都聽你的嗎?不如這樣,咱們合夥開一家南風館如何?”
風雅突然來了興致,她手肘擱在桌上,支撐着身子朝着溫雪的方向傾斜,眼底是亮晶晶的光。
溫雪笑了笑,“怎麼開?”
“還能怎麼開,我要銀子有銀子,要地方有地方,你就只幫我經營管理就行,我看你那幻月坊挺成功的,不如南風館要按照你幻月坊的模式來弄,如何?但有一樣,美男要我親自來挑選,我要覺得好的纔行。”
風雅說得興致沖沖,溫雪甚至要覺得她這該不會是跟着自己的想法說的吧,怎麼和她想得一模一樣。
溫雪半天沒說話,風雅很是不耐煩的催促了句,“如何?賺的銀子咱們一人一半。”
“雅公主是當本王不存在了嗎?”
夏寒邪聲音冷冷的說了句。
風雅身子一僵,機械地朝着他看了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你來多嘴。”
夏寒邪臉色頓時冷下來,溫雪忙道,“雅公主還是自己開吧。反正幻月坊的經營模式也沒有藏着掖着,你去學學就好。”
風雅癟了癟嘴,“我倒是想開,就是失敗了。”
說着,她百無聊賴的癱在椅子上,復又瞥了眼溫雪,幽幽開口,“聽聞你現在是晴雪門的人了?你是何時與沈清歡那廝關係這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