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律一臉平靜的聽着,但實際上不少賓客已經被人帶走,剩下的人要麼是皇上的人,要麼是風律的人。

    溫雪和夏寒邪站在這羣人中間,瞧着一旁的夏夕舞,從剛開始到現在,夏夕舞都沒說過任何一句話,之後,她默默掀開頭上的蓋頭來,這動作很是細微,大多數人都沒注意到。

    跪在地上的女人看清了夏夕舞的容貌,眼底很快劃過一抹嫉恨,她陰沉的臉上染上幾分笑來,“你休想嫁給他。”

    夏夕舞靜靜看着她用脣語對自己說了句,面色淡淡,她實在是想不出風律有什麼好來,讓這些女人一個個爲他發瘋。

    是啊,他確實沒什麼好的,自己這不也是在爲他發瘋嗎?

    今日的婚宴,鬧成這樣的地步,如果不是風律點頭了,又怎麼可能。

    “夏夕舞……”

    風律終於意識到什麼,側頭看了她一眼,夏夕舞此時已經換上無所謂的表情,淡淡道,“太子處理自己的事情就是,我等着。”

    她態度太過坦然,風律雖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父皇,禁衛軍已經在門外了,是否讓他們進來?”

    這時候風玉突然說了句。

    禁衛軍,守護皇城的安全,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皇宮,極少出宮,今日,卻在太子大婚的時候來了太子府,這真的是臨時起意嗎?

    但禁衛軍一旦出場,一切就不是很難再說清楚,註定了是沒有回頭路的。

    風玉說這話的時候,風爽嘴角抽了抽,他現在還不想和風律撕破臉,他作爲皇上,比誰都清楚風律這些年在風度國的根基。

    但現在,風玉很顯然沒給他任何退縮的可能。

    這讓風爽心底起了一陣煩躁。

    “父皇!您還在猶豫什麼!?!今日若是不將他除去,他必定也不會放過我們,風律的手段父皇還不知道嗎?”

    風爽眼睛眯了眯,他視線落在風律身上,淡淡開口,“你也是朕的兒子,自小在皇后身邊長大,你卻半分沒學到皇后的大度寬容,倒是生了一副狂妄和睚眥必報的嘴臉,你能耐和算計都在玉兒之上,朕也曾對你寄予厚望,但事到如今,你身爲太子,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不是朕不容你,是你將後路走死,風律,這風度國的江山,朕想給誰就給誰,不是你來搶就能搶到的。”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所有人聽了都覺得是風律的問題。

    一旁的皇后也在合適的時候開口,她依舊一副慈母模樣,“都是妾身沒能教育好律兒,律兒自小聰明,許多事情難免也就急於求成,皇上切莫因此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她挽着風爽的胳膊,看上去溫婉無求,倒是與齊盛國的皇后有着幾乎一樣的氣質,要不怎麼說皇后母儀天下。

    “哼!他做出這等事情,那也是他從根上就繼承了他母親的劣根性,纔有如今的局面。朕對他已經足夠寬容了。”

    風爽冷哼了聲,或許是外面的禁衛軍真的給了他這樣的底氣和支柱,他心裏頭甚至也在想,如此也好,沒了風律,往後他也不必那樣有所顧忌。

    風爽臉上的擔憂已經褪去,一旁的風律卻突然大笑了聲,他笑得瘋狂,隨着他笑聲落下,他手中已經執起長劍,長劍所指着的方向,就是皇后的方向。

    皇后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臉色一瞬間慘白。

    風爽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風律!你這個不孝子,這是做什麼!?”

    “難不成你還要弒母不成!?”

    風律嘴角咧開笑來,邪魅異常,他側頭看向夏夕舞,淡淡開口,“今日,若是我折在這裏,你可願意陪我?”

    夏夕舞愣了愣,她別過臉,視線落在地上跪着的女子臉上,想着對方肚子裏的風律的孩子,淡淡道,“太子殿下自然不會折在這裏,他們能進來,想必殿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風律眸光沉了沉,他下意識看向溫雪的方向,看到溫雪身邊的夏寒邪,自嘲的笑了笑,“夏夕舞,你當真從未想過嫁給我麼?”

    “殿下說笑了,拜堂完成,夕舞就是風度國的太子妃。”

    “是嗎?本宮記得你也曾想當他的太子妃呢。”

    他視線看向風玉時,眼底帶着十足的厭惡。

    夏夕舞愣了愣,她從未想過要當風玉的太子妃,當時只是尋求幫忙,她只是覺得風玉看上去比較儒雅罷了。

    當時的夏夕舞根本就不知道風玉和風律在同一個母親的照顧下,竟然能生出這麼大的仇恨來。

    後來她也釋然了,皇室不都是這樣,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夏昭逸和三哥那般。

    “還不快進來!”

    風玉慌了,大喊了聲,門外的禁衛軍很快破門而入,寬敞的院子很快就站滿了人。

    風玉面色猙獰的盯着風律,“你還不快束手就擒!今日,你是鬥不過我的。”

    風律笑了,“你看我劍指着誰,再來說話。”

    “你別以爲挾持了母妃,就能從這裏離開。風律,當初你對我做的所有,我都會一點點還給你。”

    風玉聲音陰沉,嘴角揚起狂妄的笑來,早已經不見絲毫儒雅。

    “玉兒!”

    皇后臉上終於出現驚慌,她沒想到自己的親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絲毫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裏,臉上只有大仇得報的暢快。

    風玉看了眼皇后,恭恭敬敬行了禮,聲音恢復了正常,“母妃,今日若您死在這裏,風律就不會被風度國容下,將士們也不會再爲一個弒母的人效命,那些朝中大臣,也不會再對他惟命是從。”

    皇后不敢相信地盯着風玉,“玉兒,你……”

    她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這是她的兒子,他親手養大的兒子。

    風律冷笑了聲,“母后現在還覺得皇兄是個良善孝順的兒子嗎?母妃就沒有一絲愧疚?”

    皇后好半天緩過神來,她看向風律,臉上的嫌惡也不再掩飾,“風律!你也配與我兒子相提並論?”

    此時皇后表現出的刻薄與她平日裏的溫婉判若兩人,就是風爽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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