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兒，你是爲師看着長大的，爲師想要的，你也清楚，只要你給我了，溫雪，我可以不在乎。”
他往祁湛的方向走了兩步，伸出手來試圖觸碰他的臉，祁湛迅速退開，目光深沉，彷彿在巨大的陰影中，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你躲不掉的，別以爲我不知道，爲了她，你什麼都可以做。”
“你……”
“不知道如果讓溫雪去討好男人會是什麼效果，不然請你看看，看你喜歡的女人是怎麼討好男人的，這樣……你或許就不喜歡她了。爲師也就威脅不到你了。”
言天自顧自的說着，他知道祁湛的軟肋，儘管對方隱藏得很好，但他都知道。
溫雪站在不遠處的長廊上，她聽着言天的話語，只覺得一陣噁心。
她似乎明白過來，言天想要的不是祁湛的命，他要的，是祁湛的人，他喜歡祁湛，或者說，他想要佔有祁湛。
溫雪手捂着心口，後腦勺抵着牆壁，她很討厭這種感覺，但身體裏的蠱蟲，她完全沒有辦法。
“言天！”
祁湛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溫雪下意識看過去時，發現言天已經抓着祁湛的手，他往上，往他手臂上再到脖子的地方。
祁湛渾身發抖，他像是陷入無限的痛楚，他指甲掐入肉裏面，血滴下來，落在地上。
溫雪深吸口氣，從暗處走出去，“你在做什麼？”
“捨得出來了？”
言天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那裏，聽到溫雪的聲音後並不驚訝，手依舊放在那個地方，反倒是祁湛嚇了一跳，他立即避開言天，彷彿對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溫雪到兩人所在的亭子裏，視線落在祁湛身上，發現對方眼底帶着十足的卑微和惶恐，彷彿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我說過，不用管我的。”
溫雪不想連累其他人，但說出口的話難免有些僵硬，祁湛愣了一下，眼底劃過沉痛的情緒，他微微垂眸，沒說話。
“雪兒還真會心疼人。”
“不如幫他包紮傷口吧，你看手都流血了呢。”
言天淡淡的說着，嘴角噙着笑，看着十分詭異。
他這相當於是在下指令，溫雪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傷藥，不受控制的就拿了過去，然後拿了祁湛的手，擦乾血跡後，傷藥抹上去。
指腹輕柔地在他手掌的地方擦拭，帶來的觸感在祁湛內心深處引起戰慄。
他愣愣的盯着溫雪給自己擦藥的手，又順着看向她的臉，那張嬌俏的臉上帶着認真的情緒，彎曲的睫毛濃密得彷彿扇着翅膀的蝴蝶，很是輕盈。
祁湛定定的看了許久，直到溫雪也看了過來，他臉色猛地一紅，忙別開臉。
溫雪從來沒這樣溫柔對他，從來沒有。
方纔還炸毛的男人，這時候彷彿被安撫了一樣，溫順乖巧。
而這一切都落入言天的眼中，言天是嫉妒溫雪的，他養了這麼多年的人，最後不僅對他恨之入骨，甚至還試圖要殺了他，此時卻對一個女人這樣上心。
他不敢逼祁湛，怕他最後乾脆來個玉石俱焚，他唯一能做的是讓祁湛貪戀溫雪的溫柔，讓祁湛離不開這個聽話的溫雪。
爲了溫雪的聽話，爲了溫雪的溫柔，祁湛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言天曾經以爲自己擁有過祁湛，以爲自己一直是擁有的，直到後來才知道，這麼多年，他都是幻覺，他們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是別人替代的。
他留戀初次的感覺……他本只對二十歲以下的男子有感情，祁湛是唯一一個，讓他無法放下，甚至對別的男人都不感興趣的人。
溫雪微微皺眉，她盯着祁湛受傷的手，尋思着自己做的這件事情，似乎不大對。
但她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溫雪不想在這裏再有所停留，她轉身要離開，言天也沒阻止。
等到溫雪的背影消失了，祁湛的視線才收回來，臉上立即掛上冷漠，判若兩人。
“怎麼樣？喜歡這種感覺嗎？被喜歡的人珍視。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她爲你做任何事情，包括讓她愛上你，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愛這個字讓祁湛心裏翻起驚濤駭浪，他從來不敢奢求溫雪會給他的東西。
“想想都很美妙吧？”
言天又說了句，“湛兒，爲師知道你心裏不舒坦，但爲了溫雪，你應該也是能承受的吧。”
祁湛目光狠戾的落在言天臉上，嘴角突然上揚，帶着幾分嗜血的笑來，“溫雪確實長得很不錯，值得我爲她做許多事情，但這許多事情裏面，不包括對一個老男人諂媚，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關鍵時刻，我不介意把你們都殺了。”
他彷彿在瞬間變臉，直接拂袖離開。
言天眼神陰沉的盯着祁湛的背影，突然冷笑一聲，算了，反正時間還長，只要讓他安全在他身邊，往後一切是什麼樣的，還不一定呢。
溫雪回了房間，但她沒有繼續睡覺，而是站在窗戶邊，瞧着暗城的一切，她知道自己來過這裏，甚至這間房看上去都很熟悉。
她突然想去看看那個人，她想問問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她想問問現在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她莫名的很相信對方，或許是鮮血的刺激，讓她篤定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溫雪嘆了口氣，這裏的佈防她已經知道，要偷偷溜出去不成問題，但言天肯定能知道自己去了哪裏，到時候……
比起見他，溫雪更擔心的是會忘記他。
也不知道傷勢怎麼樣了。
“你已經嘆氣三下了。”
背後的聲音傳來，溫雪看過去，對上祁湛的臉，他此時已經露出整顆腦袋來，“如果我們回去的話，我有把握你能好，你願意回去嗎？”
“去哪裏？”
溫雪皺了皺眉。
“去我們來時的地方，其實你我都不屬於這裏，機緣巧合纔來的這個世界，如果能找到辦法回去，以溫家的能力，你一定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