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沉香院的竹葉上，落了滿地的影子。
房間內，顧笙歌摘下臉上的面紗，正準備將臉上的妝容給擦掉時，外面有人的腳步聲在靠近。
“老爺，小姐已經休息了……”
“喊她起來，有事情問她！”
顧明？他來幹什麼？
顧笙歌重新將面紗給戴上，推開房間門，笑着問道：“不知父親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過來。”顧明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
顧笙歌只得走上前，心底還在想顧明找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事。
“顧笙歌，你可知錯！”
顧明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話，讓顧笙歌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何錯之有？”顧笙歌疑惑。
丫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你和凌王，到底什麼關係？”
顧明眼底帶着探究，睿智的雙目，似乎能洞察一切。
顧笙歌淺笑，“沒什麼關係，只是王爺約我出門賞了兩次花，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而已。”
原來，是爲了這個事兒？
上一次，顧明知道君九卿帶着她出去看桃花時，顧明可不是這樣的表情，看來都是裝的。
“顧笙歌，上一次就算了，日後王爺的人找你，一概不許去，若是讓我發現，你就給我禁足在沉香院一輩子。”顧明撂下狠話。
“是。”
剛把君九卿送的匕首給扔進河中，她是腦子有病纔會去見這個想殺自己的君九卿。
顧明的敲打，不是空穴來風，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這兩日，顧笙歌閒來無事就跑去水雲間聽那些文人談論政事，雖然聽到的不多，但大概能知道朝堂上是什麼勢力分佈。
如今的朝堂，分四派。
一派支持君墨炎，一派擁護皇上，一派追隨君九卿，一派不爭不搶，不屬於任何一邊。
顧明屬於擁護皇上的一派，定是不想讓皇上懷疑顧傢俬下和君九卿有聯繫，若是被發現，一定會給顧家惹上麻煩，所以纔會警告她。
權勢一事，顧笙歌倒是不想了解太多。
等攢夠了錢，她就帶着雪苓離開顧家，反正這偌大的京城，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從水雲間離開，顧笙歌看見對面的胭脂鋪今天開張，想着雪苓應該會喜歡胭脂，就走進店內，準備給雪苓挑一個。
胭脂鋪裏面的裝修過於奢華，，櫃檯上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胭脂盒，還有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
老闆忙的迎來送往各種各樣的客人，沒看見顧笙歌進店。
等到老闆看見顧笙歌的時候，立馬走到顧笙歌的面前詢問，“姑娘，你要什麼樣的胭脂，小店裏面什麼樣的都要。”
“妙齡女子適用的。”顧笙歌說。
老闆的視線在顧笙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仔細看了兩眼後，指着顧笙歌，頗爲驚訝地說，“你……你是顧笙歌？”
聽見“顧笙歌”三個字，周圍買胭脂的女子都看過來。
其中一個拿着胭脂盒的紫衣女子走到顧笙歌的面前，態度倨傲。
“你就是那個醜八怪顧笙歌？”
紫衣女子沒等顧笙歌答覆，立馬嘲笑道：“沒想到醜八怪竟然也用胭脂，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語氣，就像是將顧笙歌當做洪水猛獸一般。
顧笙歌扯了扯嘴角。
不讓買就不買，何必說這麼多？
顧笙歌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紫衣女子，若有所思道：“模樣生的倒是精緻，就是這張嘴，實在是太臭了。”
“你說什麼？你可知道我是誰？”
紫衣女子嚷嚷着不讓顧笙歌離開，“顧笙歌，我告訴你，我爹掌管刑部，信不信我讓我爹把你抓起來！”
“刑部，誰啊？”
顧笙歌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刑部的有誰。
“我爹，刑部尚書冷延，我刑部尚書之女，冷靈兒！”
冷靈兒高傲地看着顧笙歌，那張精緻的小臉上面滿是得意，“怎麼樣？怕了吧！”
“哦。”顧笙歌淡淡道：“抓人需要有理由，你難道想讓你爹的烏紗帽掉下來？”
這可真是一個好女兒，乾的是坑爹的勾當。
冷靈兒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你這個醜八怪！就算我不能抓你，也能讓你從這個胭脂鋪滾出去，老闆，如果今天她從你店裏面買了胭脂，以後京城中的女子，沒有一個人會來你這裏。”
冷靈兒一說這話，周圍地女子也立馬附和。
“若是讓我和這個醜女用同一家的東西，我都感覺到晦氣！”
“就是，萬一和她一樣醜，我可怎麼辦？”
“老闆，讓她走，快點兒！”
胭脂鋪裏面的顧客都不滿顧笙歌待在這裏，老闆心底也想讓顧笙歌離開，於是立馬上前驅趕顧笙歌。
“顧小姐，你還是快離開吧。”
顧笙歌不言，她走到冷靈兒的面前，輕笑一聲，“你說，若是你這張臉毀了，你會不會死？”
“顧笙歌，你沒那個膽子！”冷靈兒堅信顧笙歌不敢。
顧笙歌只是淡然一笑，之後就徑直地離開胭脂鋪。
水雲間二樓高處，能將胭脂鋪裏面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男人坐在輪椅上，一身玄色蟒袍，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擡起，端着熱茶淺酌後放下，幽深的眼眸裏閃爍着微微的冷意。
冷風從外面走進來，他走到君九卿的身邊彎腰行禮，“王爺。”
“發生什麼事了?”
“顧小姐被趕出來了。”
冷風將剛纔胭脂鋪裏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君九卿。
小火爐上面的熱水正沸，君九卿正準備擡手將沸水倒入茶壺中，冷風眼疾手快，將熱水倒入茶壺中。
君九卿拿起一旁的白色手帕擦拭了一下手，“對面的胭脂鋪，本王覺得不錯，找個時間收了，那個老闆，趕出京城，本王看他不是特別順眼，禮部尚書那邊警告一下，他最近行事太過於張揚，皇兄若是知道他的破事，他離死就不遠了。”
“是。”
冷風雖然疑惑，但是他不問，因爲他相信君九卿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