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特地寫信,囑咐顧笙歌回府祭拜。
自秦若逝世後,在原身的記憶裏,府內就不允許提起這個人,更不要說她的忌日,往年原身想要祭拜,也只能躲起來偷偷的祭拜,若是被發現,免不了一頓責罰,甚至是關柴房。
似乎秦若這個名字,在太尉府裏就是一個忌諱,任何人都不能提。
如今顧明主動寫信然她回去祭拜,這葫蘆裏面也不知道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恐怕又有陷阱等着她。
“這件事,要告訴王爺嗎?”雪苓站在顧笙歌的身邊,能感覺到顧笙歌情緒的不對,“若是王爺在,府內的人應當不會爲難王妃。”
“再說。”
她也不確定要不要告訴君九卿。
他會不會和她一起回去?
可能不會吧。
顧笙歌自己心裏面也沒底。
回顧府的前一天夜晚,顧笙歌站在東閣的牆外面,猶豫要不要翻進去。
月色朦朧,顧笙歌看着月亮陷入沉思。
末了,外面風吹的有些冷,顧笙歌決定進去試一試。
萬一君九卿答應一起去,她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
試一試又不喫虧。
翻上牆頭後,顧笙歌朝着身後看了一眼。
總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
應該是錯覺。
此時,暗處蹲着的兩個影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上去攔。
“把人放進去,沒事嗎?”
影衛一正準備上去將顧笙歌抓住,還沒走兩步,就被影衛二給拽下來。
“虎不虎啊你?不想被扔去地獄訓練就別管。”
眼前這人可是唯一一個能和王爺走在一起的女人,萬一以後真的是他們的女主人了,可不得好好聽話?
所以現在,能看不見就看不見。
翻進東閣的顧笙歌瀟灑地落地,一擡頭就看見君九卿坐在輪椅上。
尷了個尬。
正好被撞見!
還好沒有以奇怪的姿勢跳下來。
梨花樹下,男人正坐在亭子裏,面前是一個小爐火,上面正燒着一壺沸水。
“不會走正門?”男人不緊不慢地煮着面前的茶。
“正門你不一定讓我進。”
顧笙歌淡定自若的走到君九卿的身邊,瞥了一眼放在他面前的茶杯,“王爺,喝着呢?”
“有事?”君九卿擡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身邊的人半天不說話,君九卿便擡頭看她,“若是不說,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明日我娘忌日,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回去。”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橫豎都是一刀。
顧笙歌正期待着君九卿的回答。
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視線落在男人俊逸的面容上,顧笙歌心底忐忑不安。
月光灑落,男人的面容上看不出來一絲表情。
“你生母忌日,本王爲何要去?莫要忘了,你與本王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將顧笙歌澆醒。
是啊,都是假的,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不去就不去!
顧笙歌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打擾了。”
一切都是假的,她也不需要期待君九卿會幫自己。
次日,顧笙歌帶着雪苓一起回太尉府。
出門的時候,天忽然變得陰沉起來。
雪苓擡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語氣擔憂,“王妃,這若是下雨,該如何是好?”
“去拿把傘吧。”顧笙歌眉頭微微蹙起。
這天氣,一看就是要下雨。
雪苓折返回去拿了一把傘。
二人一起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行駛。
顧笙歌掀起馬車窗簾,凌王府門前,依舊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看來君九卿真的不會來了。
穿過鬧市街區,馬車停在太尉府的門前。
硃紅色的大門敞開,門外站着兩個家丁。
在看見王府的馬車停下來後,兩人便迎上來。
“參見王妃娘娘。”
二人倒是懂規矩,見到顧笙歌會行禮。
等到王府的馬車離開後,兩個家丁帶着顧笙歌和雪苓進府。
進府後,家丁將大門關上。
雪苓也被扣下來。
“你們幹什麼?”顧笙歌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妃……”
雪苓一直在掙扎,家丁直接將人給敲暈了。
“王妃娘娘,老爺在正廳等你,奴才們不會對雪苓姑娘怎麼樣,等到王妃娘娘離開的時候,定會將雪苓姑娘安然無恙地送回去。”
家丁說完,便退下了。
顧笙歌知道現在對家丁生氣也沒用,發號施令的人是顧明。
也不知道顧明葫蘆裏面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心底帶着疑惑,不知不覺就走到正廳。
顧明站在裏面,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那雙眼睛裏面透露着幾分冷意,特別是在看見顧笙歌的時候。
“今日讓我回府,不是因爲孃親的忌日嗎?”顧笙歌語氣微怒,“爲何把雪苓帶走?”
“你孃的忌日?”
顧明眼底帶着幾分不屑,“今天讓你回來,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機會?”
眼前的顧明越來越陌生,甚至是越來越可怕。
“和凌王和離。”顧明挑明今天將顧笙歌找來的目的。
“爲什麼?先前不是你讓我嫁給他的嗎?如今要我和離,你把我當什麼了?”
當初就是顧明讓她嫁給君九卿,如今要和離,算怎麼回事?
雖然她很想離開君九卿,但也不是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
況且在這個時候離開,還不知會遇到怎麼樣的危險,保不齊會被皇上的人,甚至是顧明的人滅口。
“難道你想忤逆爲父?”顧明似乎一點也不想和顧笙歌講道理。
“父親,不是事事,我都要聽你的。”
若不是敬重你是原身的父親,我又怎麼會喊你“父親”這兩個字?
真是喊一次,覺得噁心一次。
這樣的人,不配爲人父。
“住口!”
顧明怒道,“看來你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給我去院裏跪着!我什麼時候讓你起來,你再起來!”